大学里,有很多受尊崇的师长们授课;工作后,有很多妇产科前辈们讲演。记得起的、印象深的,似乎不在于讲的内容好不好(学生又怎么评价老师讲的内容呢?),而在于讲者的个性、特点或者风采。
回忆大师们的讲演风采是有趣的。
鲍铿清教授是著名的组织胚胎学专家,他的科学家秉性卓尔不群。20世纪60年代,据说某国一位学者发现了针刺穴位的组织学结构,名日xx小体,并连接成经络。鲍教授认为他讲的无法重复,不能验证,是伪科学,这在当时是要有点勇气的。后来证明那不过是一场政治闹剧。鲍教授讲课则基本上(或根本上)是念他的稿子,非常认真地念,包括“重起一行”、“逗号”之类照念不漏。于是,我们上课就是记录。我的同桌每每打瞌睡,本子上便拉成了曲线,同学们戏称为“睡波”。一下课,便又精神起来,赶忙抄笔记;再上课,再绘“睡波”。鲍教授依然故我,继续一字一板地念他的稿子。记得他的眼镜可以翻转,一会儿翻下来(老花镜)看讲义,一会儿翻上去(平镜)看同学……从不敷衍。
王根本老师(当时是解剖学讲师,后来当然是大教授了)讲课极为熟练,可以说倒背如流。更有绝招的是,他背靠解剖挂图,可以用教鞭准确地指点什么骨头、什么肌肉,再加上他浓重的口音,使讲课变得生动有趣。解剖本来很枯燥,可是到现在,我都喜欢解剖,看图谱,背记血管、神经、淋巴,好像锻炼记忆一般,乐此不疲。当然,对于外科大夫,这是必备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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