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瞧你的屁股往哪儿长
文章的标题不好听,但事情真的发生了。
我这个人天生爱唠叨,客人一上车,脚下油门一踩嘴就闲不住了。这叫热情呀。
有时向客人说个没完,有时听客人说个没完。也有时是听客人之间对话自己在一旁偷偷地乐个没完。
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有说普通话的也有说方言的还有说外国话的,但我和他们总能聊得起来。当然这还得归结于我是个很有语言天赋的人,遇上东北“银”(人)我会和他们说几句他们那疙瘩的话;遇上广东人我说上几句鸟语也绝对“莫门台”(没问题),至于上海“艾尔”(话)那我“港”(讲)得就不要“老龄咯”(很好)哟。外国话我就更不怕了,反正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你也听不懂,那就瞎说呗,哈哈一笑,大家貌似全懂了。
当然这里面有时也会闹一些笑话,不妨在此说说。
先说听别人说话自己偷着乐。
那是送一个三口之家去机场,很显然孩子考上了大学父母为他送行。那孩子的父亲是个汉族母亲是藏族,孩子当然就是团结族。母亲的汉话说得很蹩脚,但她总是在对孩子千叮咛万嘱咐:“你到了学校一定要注意升位,可不能像在家一样。要和同学搞好关系,要心虚。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老师批判你不要生气。”等等等等。
我听着就在纳闷,好好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电话号码,升个什么位呢。再说了,考上了大学那是高兴的事呀,有什么好心虚的。到了学校即使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师也不会批判你呀,你以为你孩子是什么学术思想或政治观点呀。
其实我知道那母亲是要自己的孩子注意卫生,要虚心学习,不要怕老师批评。可开着车没事就瞎想想呗,自己逗自己,省得打瞌睡。
自己没事逗自己倒也还好,如果客人是个不会说普通话的而他说的方言你又一句听不懂,那可就要出笑话了。
一次我带的是几位广东的客人,他们普通话说得比广东话还难懂。车行途中一位客人内急要下车方便,就一个劲对我说:“扎西有了,有了。”
我在想什么有了呢?我要是个女的你说我有了,那我一定会跟你急,太不礼貌了,刚认识才多久呀我有没有你怎么知道。可人家说有了我不能不搭理他呀。也就只好跟着说:“有了有了刚刚才有的。”
但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了。
后来他有些急了,对我说:“扎西,落彩呀。”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我知道剪彩,那是大人物们干的事,像我这样一个开车的只能去摸彩,我确实去摸过彩,那是我在做发财梦。虽然没摸到大奖但也抱回来一大堆洗衣粉毛巾手套什么的,可落彩是干吗的呢?
直到我听到他用生硬的普通话蹦出尿尿这个词才明白他的意图。哦,原来是有尿呀。
后来我学会了广东话才知道,在广东话中要下车叫:有落。也说成:落车。
好嘛,当时让我听成——有了和落彩了。
这样的事倒没什么,最后总算能搞明白,不至于让他在车上随地大小便或将他的小肠气给憋出来。
但遇上老外要是听不懂再乱说的话那事情就闹大了。
一次我带的是几个法国姑娘。都说委内瑞拉出美女,我看未必,那法国姑娘才叫:belle(法语:漂亮)。
上车后我总想和她们说上几句,但我那可怜的法语就只会说你好,吃饭,漂亮,再见什么的。我总不能在车上一个劲地让人家吃饭吧,即使她们长得再漂亮也不能让人家吃撑着。
于是我就试着用英语和她们说。还好,她们的英语水平和我差不多,thatsoso的总算能说上几句。
说实话英语我不怵,虽说小时候没怎么学过,但自打开上这旅游车后还是遇过不少说英语的老外,没吃过猪肉但听过猪叫,听多了自己也就能叫上几嗓子了。
我先是和她们聊聊这里的“忙听”(山),然后再聊聊这里的“哦特”(水)。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多想告诉她们我是西藏多么多么棒的司机,如果她们能听懂的话我还会告诉她们我玩漂移甩尾什么的那也是一流的(我真想在她们面前露上一两个小手)。可我不会说呀。
说不了自己那就说她们吧。
我问她们在哪个大学上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全是废话,因为她们说的那些大学我一个也没听说过,那些专业我也没听懂。
管它去呢,只要跟着“锅得”(好)就行了。姑娘们也很开心,好像我在夸她们上了个好学校读了个好专业似的。
原来外国人也爱听好听的呀,那我就夸夸你们吧,于是我对一个姑娘说:你的“飞丝”(脸)很漂亮。可没想到她一下子不高兴了,而且是很愤怒地对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我虽然没听懂,但我知道她生气了而且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真逗,夸你还生气,不识抬举。谁稀罕和你说话呀,要不是为了搞好中法邦交我才不搭个你们呢。再说了,欧元再坚挺也不如人民币使着方便。
哼!
后来我问了一个懂法语的朋友才知道,英语“脸”的发音和法语“屁股”的发音是一样的。
现在我知道了,当时坏就坏在我会的那句倒霉的法语“漂亮”了,我是用英语说的“脸”,而用法语说的“漂亮”。在她听来我一定是说了一句完整的法语。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们法国人的屁股长在人家英国人的脸上了。
展开
——苏童(作家)
扎西顿珠阅历丰富,文功扎实,加上奇幻的西藏故事,其作品在网上受到追捧绝非偶然。纸质书的出版可望延续这一奇迹……
——韩东(诗人、小说家)
就算是文钊的老朋友,也说不清这家伙过去三十年里究竟干过多少行当……生旦净丑。 就算是每年去两趟西藏的朋友,也未必见过扎西顿珠笔下现实的西藏……活色生香。
——朱文(导演、诗人、小说家)
一个长得像藏人的汉人,一个趴着方向盘写字的司机。 扎西的故事属于遥远的车马店和兵站,属于青藏高原那些漫长的夜晚:在一整天长途跋涉后,火炉滋滋烧着,疲乏的靴子已经脱下,晚餐已经做好,屋子里弥漫着牛粪的清香。每逢此时,扎西的故事就可以开场了:奇特、新鲜、带点神秘——稀薄的空气里,可以清晰地听见“嘭嘭”的心跳声。
——刘立杆(诗人)
一个西藏的旅游车司机,在与各路来客的邂逅中,在与自己心灵的对话中,他有过怎样的奇遇、奇闻和奇境?文钊以比媒体记者更细微的观察力,以比游记作家更直抵人心的发现力,洒脱地讲述了诸多有趣、奇妙、好玩的故事,让我向往神驰。那些去西藏的游人若是坐上文钊的“巡洋舰”,那真是有福了!
——陈寅(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辑、《晶报》总编辑)
神奇的景物,神奇的习俗,神奇的国土。摇身一变成为扎西的郑文钊,用他的神来之笔,把西藏之旅写得如此美妙,如此轻松,如此令人神往。扎西,神了!
——刘格文(少将、《解放军报》副总编辑)
关于旅游的文字很多,但从一个司机的角度,把看风景的人本身当风景来写的却不多见。行者见性,西藏似乎更有一种神秘力量,能褪去人性的伪装,使之真实呈现,扎西的笔底风景也因此而色彩斑斓。
——张玉华(人民日报社《江南时报》副总编辑)
风趣的扎西带着驴友神游西藏,赏心悦目、回味不已。倍儿想坐上4500和他一路跑遍西藏,侃大山,览白云。
——康宏志(高级记者、《北京日报》评论部主任)
粗粗的大汉细细的情,幽幽的狡黠爽爽的乐!
——柳亚林(新华社《现代快报》文化财经主编)
扎西的文字犹如电影镜头,连在一起便是一部藏地纪录片,蓝天下传递着西藏的气味和温度,还有对人的敬意。
——任民(《中央电视台》农业节目主编)
这不是一本安安静静的书,它是一部热热闹闹的大片。
扎西顿珠是一个行者,他跟别的行者不同的是,第一,这个行者有台车;第二。这个行者爱说话。于是,跟他一起走过的旅程,总是嘻嘻哈哈;于是,跟他一起看到的西藏,充满了表情:比如羞怯的藏獒,抽烟的汽车,以及雪山历险时吓得差点尿裤子……
——叶亦芃(广州《旅游界》杂志执行主编)
几乎游遍了中国和半个世界,始终没弄明白什么是旅游的最高境界。看了这本《把车开到西藏去》,顿时明白了原来旅游高境界就是在品味山川庙宇、新奇美景和人文历史时还有极好的心情捧腹大笑。
我们都应该好好看看这本书,不要拿它当旅游指南,而是当成好心情指南……
——王书春(作家、《沈阳日报》主任记者)
《把车开到西藏去》这本书,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扎西的自娱自乐,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或者说人生立场:对自由、狂放的追寻与陶然。好玩的人,好玩的事,好玩的地方,不由得让那些生活在水泥森林中的城市居民羡慕和向往。
——李樯(英国《T3》杂志中国特派记者)
加缪说:“有的人尽可能好的生活,有的人尽可能多的生活。”扎西顿珠显然属于后一种。在游历中饱尝陌生与新鲜,在“尽可能多的生活”里,他带我们领略“尽可能好的生活”,有弹性的生活……
——肖林(南京《金陵晚报》文化副刊中心首席编辑)
这是一本能让人在快乐中解读西藏的书,有意思!
——叶进(《上海电台》主持人)
笑死个银鸟!
——一川(江苏《莫愁》杂志美术编辑)
会开车的人很多,能将车开到扎西顿珠这么快乐的不多。如果能演这样的一个角色一定是件快事。
——宋明(画家、电影《冈拉梅朵》演员)
东游西荡的人生际遇,千姿百态的各色人等——只有在西藏,只有在扎西顿珠这些故事里才有如此奇异、神秘、撩人。
——LILY SUN(瑞典阿法拉伐北京分公司网管)
心情舒畅中读完大篇。如今读图时代,能让人静下心来读纯文字,足见文章的魅力了。
——在路上(网友)
一部逗趣爆笑的闲书,剃刀般锋利的尖刻与机智,非同一般的幽默。
——一路向西(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