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普琼、姚海来到了这个叫“今天”的酒吧,我们坐下后要了酒,姚海指着东边角落对我说,白玛央措在那里。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我打算今天晚上邀请的白玛央措正和几个装扮很有个性的人在那里欢笑颜开。在酒吧里和白玛央措邂逅是我没有预想到的,我看了看姚海,然后自己端着杯子像一个老洒客一样走到了白玛央措那里,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就先自我作了介绍,他们纷纷站了起来礼貌地和我握手碰杯,这时我看见白玛央措眼睛里闪过一道慌乱的光,那道光很诡秘很有寓意,我想她可能太在乎她的身份了,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怎么能在学生面前泡吧呢!我直呼其名没有喊她老师,我想这样大家相互都处在一个平等的位子,可以平等地用语言和目光交流,而且这种交流的方式和内容可以更多样更丰富。
那天晚上我和姚海、普琼的话题自然就集中在白玛央措身上了。姚海问普琼,白玛央措老师还好吧? 普琼疑惑地问,你指的是她哪个方面? 姚海看了看我深沉地对普琼说。相貌或第一印象。
普琼抿着嘴笑着回答说,没有印象只有朦胧。
朦胧是心里的感受,印象是眼里的影子。我接过普琼的话说。
听了我的话,姚海嘲弄地对我说,喝了几杯酒呀?就开始酸了,我还以为你是诗人呢。
我反诘道,人不酸,酒倒是有那么一点点酸。
你们两个较什么劲啊,我们喝酒。普琼看见我和姚海在抬杠就开口说话了。
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这是因为周末的缘故。一会儿,白玛央措也带着礼节性的微笑来到我们这边。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笑有些春天般的妩媚,我简直就被她这妩媚的笑给迷住了。当姚海用手肘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白玛央措热情地敬了我们一杯,我们三人也热情地邀请她坐一会儿,在我们热情的邀请下,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我把普琼介绍给了白玛央措,白玛央措看着普琼夸张地睁大双眼,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久闻大名。
普琼抑制住人人都具备的虚荣,故作谦虚地回答说,哪里,哪里,我不会是臭名昭著吧。
坐在白玛央措对面的姚海接过普琼的话也故作严肃地说,我们物以类聚,怎么说是臭名昭著呢? 普琼一愣,手中举起的杯子尴尬地悬在了半空,气氛有些凝固了。
我看着白玛央措故意夸张地笑了两声,随着我的笑声普琼也开怀笑了起来,但明眼人听得出来,他的笑声像装修房子时电钻碰到坚硬的金属时才发出的那种声音。我随之举起了杯子,倡议大家一起为了这个快乐的周末干一杯。听了我的倡议他们三人随我举起杯子相互碰了干了后,白玛央措说,那边还有几个朋友,不能把他们晾在一边。说完便要告辞。
普琼添满酒端着杯子极力挽留白玛央措,我也对白玛央措说,坐一会儿吧,本来我今天就想请你吃饭给你赔罪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说明这个客我该请。
鉴于我们集体的热情,白玛央措说她先回到她的那群朋友那里打个招呼再过来。我目送白玛央措在柔软的灯光下轻柔地飘了过去,许久没有异性涉足的我,心顿时一下像从一万米的高空坠下去一样,好空。
白玛央措再次来到我们这个桌子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位据说是仰慕普琼许久一直渴望能见上一面最好是能零距离地听听普琼在节目中用他那酣畅淋漓的语言,以幽默的方式阐述咱们老百姓日常生活关注的话题的朋友。
白玛央措介绍完她带来的这个长得好娇小的女孩后对我们三个人说,以后你们就叫她阿珍吧。
阿珍坐下后,我就招呼酒吧服务员拿杯子,等杯子拿来后我自作主张地就往杯子里斟满了啤酒。
阿珍看见她面前的啤酒为难地说她不喝酒,白玛央措在一旁说,阿珍不喝酒。然后问在一旁等待我们吩咐的服务员有什么饮料。
服务员熟练地背了一大堆饮料的名字后,我调侃地对服务员说,能慢点吗,又不是考中戏表演系,像绕口令一样说这么快干吗呀。
听了我的一席话,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又向我们报了几种价格不菲的饮料。我一下明白了服务员的意图,她是在对我刚才调侃她的那席话报复,因为我们三个男人不会在美女面前对饮料的价格斤斤计较的。
我看得出姚海被阿珍这种纯纯的笑容感染了,我能理解姚海此时的心情,这种笑是一种长期在都市里习惯于左右逢源见缝插针阿谀奉承的场景里我见到的一种归于自然的少有的笑,谁见了这种笑都会被感染的。姚海给阿珍倒满饮料后,举着杯子对阿珍说,认识你很高兴,敬你一杯好吗? 阿珍举起杯子没有多说什么,脖子一仰就干了。
我的视线从站起来的阿珍移到端坐在我对面的白玛央措的脸上,我看见她酒后透着红晕的脸颊更加妩媚,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像欣赏一幅价值连城的仕女图。我想我在世界屋脊的一段爱情就要开始了,我爱情的另一方一定是坐在我对面楚楚动人的藏语老师。我的心一下子怅惘起来,这种久违的感觉突如其来地撞进了我的心扉,我惊了一下,暗叹了一声,我将被爱情俘虏。
我再没有心情和我的朋友喝酒了。当我跌跌撞撞跑回近在咫尺的八朗雪旅馆的时候,白玛央措已经和阿珍以及我的朋友们消失在拉萨凉爽的夜幕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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