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然后不愿再理我。
我忙道歉,领教到了她的小姐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另一个叫梅晓薇的女孩要温和些.应该是想要打圆场,刚说没一句,于归就闷闷地说道,闭嘴,我要午睡!
太阳在不经意间驶过中天,一时间照得我无比尴尬,只好缄默。于归站起来让晓薇坐到里面,理由是她怕晒黑。晓薇很顺从地和她交换了座位。即使她的肤色已经明显比于归深了许多。列车在晚上八点到站,之前于归接过一个电话,应该是家人要来接她,她没同意。我帮她们拿行李,跟在两个女孩后面,走到出站口,远远地看见一个瘦高个的男生冲我们挥手,后来我与他成了不错的朋友。他就是林斯年。
于归一见到他脸上就绽放出笑容,晓薇也点点头向他问好。我虽然一向小心眼地认为男生好看就是饭桶,但依然不得不承认,斯年的确是那种很招女生喜欢的男生。他会很公平地给两个女孩夹菜,而我也能看出来她们都是喜欢他的,只不过于归表现得更主动些,晓薇在看斯年的时候眼中同样有着暧昧不清的柔光。
于是我隐约感到,这两个女孩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们几个剧组里的核心成员几乎每天都要排练,下午四点钟到六点钟。有时在音乐厅,有时在舞蹈系的排练厅。一段时间的体会和磨合之后,大家的默契和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楚放自然越发信心十足,但随着公演的临近。他也越发地开始担心起于归迟迟没有示众的演出服。每次看见楚放一脸担心地催促而于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期待,尤其是我。我确信她不会让我们失望,因为于归每次说起时都会格外兴奋,神色中带着少女的憧憬和渴盼。那究竟是一件怎样的神衣呢?单单只是想象和描述,就可以让骄傲的于归心跳加速。
它甚至成了我们整出戏的灵魂。一位于归总说,想想看,如果《花样年华》里张曼玉没有那多旗袍的烘托。那出戏的风采至少会损失一半。
我们知道那件旗袍的来历,是在三月上旬咱勺一个黄昏。排练刚刚结束,大家正要去吃饭,于归突然堵在门口,她和林斯年仿佛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今天谁也不许走,本姑娘请客! 我们都面面相觑。楚放说,咦?我记得咱们的话剧还没有倾倒众生啊,怎么现在就要摆庆功宴了?
我的楚大导演,我看你是陷到这出戏里了。今天可是一个无比神圣的日子啊,当当当当——斯年如同西餐厅里的侍者一般后退一步,把手放在胸口对于归鞠躬,今天可是于归的生日啊。 走吧走吧,机会难得,在于归家里办聚会呢。他一边拉着楚放一边催我,卢荻,你也刚好可以找找感觉。于归家住的可是老式的公馆呢!
我这才发现于归今天化了淡妆,整个人精致得像是从旧时月历牌上走下的女伶。跟在队伍后面去门口拦车的时候,我看见斯年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于归肩上,于归也是异乎平日地温柔。他们熟稔多年,于归又是喜欢斯年的。那一刻我觉得很难过,于归找斯年一起制造这个惊喜,而我却只是和楚放、吴欣欣他们一样的别人。
大家一共打了三辆出租车,跟在于归家的奥迪后面,楚放和吴欣欣在后排喋喋不休。我看见于归把头靠在斯年肩上,那背影虽说是朋友却像是恋人。我回头找楚放要了一根烟。
我被呛红了眼睛,摇下窗,我知道我是嫉妒的。我甚至忘记斯年和我也是朋友,我甚至想,就算于归不会选择我,我也愿意让斯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而我的嫉妒。在踏入于归家之后就变成了自卑。春江路是这座南方古城的一个符号,每一栋独立的欧式公馆都显示着昔日的精致奢华,如同北京的四合院,其价值是那些滥俗的别墅所远不能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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