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其实是一个运气不错的人。这种不错，表现在他追查王泽荫电话号码的过程中。在王泽荫保存的所有电话号码中，还真有一个电话，让他兴趣陡增。<br> 张龙援的叮嘱，肖雄当然是听进去了，但这项活儿干久了，就会显得异常枯燥。与一个电话斗智斗勇，真有点捅风捉影的味道。如果过于精明，就会像西毒欧阳锋与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对打一样，只能证明自己神经过敏。<br>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过去，最初的机警没有了，肖雄和他的同事感觉完全迟钝了。询问到了最后，与“斗智斗勇”这个词已毫无瓜葛，两人完全是为打电话而打电话，只想把全部电话打完，以证明这条渠道根本不存在线索。 就在肖雄他们准备偃旗息鼓时，线索却自动出现了。 “喂，您好，不好意思，我们是公安局的，我们的同事王泽荫失踪了，我们想知道您与他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看看，这话问得多么敷衍了事啊。可就是这句敷衍的话，把对方给问住了，对方只微微咳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br> 再打过去，里面有一个好听的女声提示： “你拨的电话已关机。”<br> 肖雄的精神为之一振。四平八稳的回话听得太多了，听得耳朵都麻木了。现在出现这么个暖昧不清的回话，真不啻于一场及时雨。<br> 肖雄马上向张龙援汇报了。张龙援听了汇报，也是一副大喜过望的神情，那双眸子又贼亮贼亮地闪烁。他笑吟吟地望着王楚洁，问：“洁妹子，你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br> 王楚洁耷拉着脑袋说：“我能说什么，你自己早就有主意了。”说实话，她可真不愿意张龙援找到她父亲。她害怕父亲就是毒死母亲的凶手。肖雄说，从电话里的咳嗽声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女人。也许这个女人就是王泽荫的情人。而王泽荫也许现在就在她的床上躺着。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这种直截了当的询问方式，算是帮了王泽荫大忙。王泽荫若是不想出来，只要把这个女人的手机丢到阴沟里去，张龙援他们的线索就又断了。其实都不要丢掉手机，只要把手机里的卡丢掉就行了。<br> 不过，按道理，王泽荫应该不在这个女人身边，要不然，他不会让这个女人不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这种反常举动，几乎可以与“此地无银三百两”画等号。王泽荫搞了这么多年的刑侦，这点反侦察的能力还是有的。<br> “我只想看看我们能不能不谋而合啊？”张龙援笑道。<br> 王楚洁轻蔑地说道：“如是我是那个女人，你再有谋也找不到我。现在，你只能静观其变，这个电话你们是再不能打了，以免打草惊蛇，现在你要祝愿的：一是这个女人不会长期关机或者停机，二是祝愿尽快有人与这个女人电话联系，并且联系的时间有相当长，这样你们才能查到她的具体位置，抓她个措手不及。”<br> “好。好。好。”一旁的肖雄带头鼓起掌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不愧是我们警察的后代。”<br> 王楚洁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大大年纪，还蠢得死，一定不是警察的后代！”<br> 张龙援和他的同事们都大笑起来。肖雄满脸通红，说：“为什么从一见面开始，你就没给我副好声相？”<br> 王楚洁瞄了他一眼，说：“你给我了吗？”<br> “至少刚才我是夸你吧？”<br> “夸个屁，警察一个个笨得像猪！都是一些中学生、中专生、很差劲的大专生或者神不隆咚的转业兵在当警察，你以为我不知道？一群乌合之众，还谈什么不愧是警察的后代？你这话说得居然一点都不脸红，好像警察全他妈是博士毕业呢！”<br> “好！”轮到张龙援鼓掌了，“我们欢迎洁妹子读完博士，再来加入我们警察，这样我们警察的档次就提高了！”<br> 王楚洁冷笑一声，说：“你用不着出言讥讽，不管我读不读博士，都比你们警察没得差！”<br> “我哪讥讽了？我真的希望你既能读博士，又能加入我们警察队伍呀！”张龙援摆出一副蒙冤的嘴脸。<br> 王楚洁说：“好啦！不说这种无聊的话了。你们不是有个技侦大队吗？这时你还不和他们联系？”<br> 大家又笑了起来，说：“张队，我看你还是退下去，让洁妹子来当队长算了。”<br> 王楚洁回敬一句说：“你怕我当不下啊！什么狗屎队长。”<br> 大家又笑。笑毕，张龙援真的与技侦大队的警察联系去了。吩咐他们二十四小时监控这个电话号码。一旦有消息，马上与他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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