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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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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人间烟火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31334262
  • 作      者:
    徐则臣著
  • 出 版 社 :
    春风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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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当代中国小说以文学的虚构和想象给我们记录下一个民族一个世纪的心路历程;其中有呐喊,有彷徨,有绝望,有希望,有爱与美的拈花微笑,也有存与亡的挣扎。“布老虎中篇书系”精选了当代中国一些著名作家的经典作品。作品题材丰富,风格与手法多样。本书为系列之一,收录了人民文学杂志社编辑徐则臣的六篇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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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则臣,1978年生于江苏东海,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著有长篇小说《午夜之门》《夜火车》,小说集《鸭子是怎样飞上天的》《跑步穿过中关村》等。曾获春天文学奖,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07年度最具潜力新人奖等。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海外。现为人民文学杂志社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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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文学是灵魂的叙事,人心的呢喃。“布老虎中篇书系”精选了当代中国一些著名作家的经典作品。这些小说的内容丰富,故事精彩,情节感人,发人深省,回味无穷。本书为系列之一,收录了人民文学杂志社编辑徐则臣的六篇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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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苍
  二
  想不出藏哪里更保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四处找地方,放哪儿都不放心。姐姐又在院子里催,让我快点,一起去西大街看看。她也急着想知道西大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好咬咬牙决定塞到床底下,为了防止谁钻床底往里看,我把一双没洗的臭袜子放在床边,那个臭,瞎子也能熏出眼泪来。出门前我还想看看绣球和四只小狗,姐姐等不及了,拉着我就跑。我就对着墙角的草窝吹了一声口哨,绣球听见了,对我说:“汪。”四只小狗也跟着哼了四声。
  路上有人和我们一起跑。快到西大街,碰见我妈在街口跟韭菜说话,她拉着韭菜,让她晚上到我们家吃饭,韭菜甩着胳膊不愿意。姐姐说:“妈,西大街有景呢,你不去看?”
  “回家,”我妈说,“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到底啥事呀?急死我了。”
  “太上老君下凡,”我妈有点不耐烦,“跟我回去!韭菜,听姨的话,姨拿好吃的给你。”
  韭菜还是不愿意,嘟着嘴说:“看。看。我要看。”
  我谨慎地说:“是不是何老头?”
  我妈瞪了我一眼:“回家做饭去!”
  姐姐已经拽着我跑过去了,我妈在背后喊也不停下。
  猜得没错。人群围在大队部门外,踮着脚往紧闭的门里看,什么都看不到,脖子还在顽强地伸长。然后三两个人咬耳朵,表情含混,我凑上去听,只大概弄清楚,何校长被关在里面。姐姐问旁边东方他妈,东方他妈说,谁知道,听说跟丫丫有关,谁知道。姐姐还想问,周围静下来,支书吴天野走出大队部的门,挥挥手说:
  “回去,都回去!有事明天说。”
  人群就散了。姐姐歪着头问我:“跟丫丫有关?”
  我哪知道。
  丫丫就是韭菜,差不多有二十岁了,是个傻大姐,头脑不好使,见人就笑,然后问你吃过了没有。七年前她还叫丫丫,被何老头收留了才改名韭菜。叫丫丫的时候,她是个孤儿,九岁时她爸死了,接着她妈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听说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丫丫整天在村子里晃荡,追着谁家的猫或者鹅玩,到了吃饭时间就有人叫她。那时候吴天野就是支书,他让各家轮流管丫丫的饭,只要她还活着,养到哪天算哪天。除了三顿饭,丫丫的其他事就没人管了,她整天蓬头垢面,脸脏得像个面具,下雨天也会在外面跑。后来何老头来我们这里当校长,他觉得丫丫可怜,吃百家饭却没人管,就跟吴天野说,干脆他收留丫丫吧。何老头是外乡人,听说是从北边的哪个大地方来的,一个人,一来就当校长。我爸曾说过,看人家里里外外都戴着礼帽,就是当校长的料。
  丫丫被人领到何老头家门前那天,何老头正坐在门口择别人送的韭菜。何老头握着一把韭菜站起来,说:“还是改个名吧,就叫韭菜。”
  就叫韭菜了。叫丫丫顺嘴了的还叫丫丫,其他人叫韭菜。两天以后,丫丫就变成一个干净清丽的韭菜了。何老头帮她梳洗了一番,还给她做了两身新衣服。见过大世面的人说,丫丫蛮好看的嘛,跟城里来的一样。城里人长啥样我没看过,如果韭菜像城里人,我猜城里人起码得有四样东西:干净,白,好看,有新衣服穿。韭菜洗过脸竟然比我姐还白,真是。
  再后来,韭菜干脆就把何老头当爸了,平常也这么叫。何老头很高兴,好像有个傻女儿挺满意的。他还教她认字,做算术题。我怀疑花一辈子也教不好,像我这样头脑一点毛病没有的,复杂一点的算术题都弄不懂,我不相信她一个傻子能明白。想也不要想。不过其他方面还是有点成效的,比如说话和看人。过去韭菜一说话就兜不住嘴,口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挂,现在不了,总能在口水挂下来之前及时地捞回去;看人的眼神也集中了,过去你站她对面,就觉得她是在看另外两个人,而且在不同方向上,她涣散的眼神像鸡鸭鹅一样,两只眼能各管各的一边事。也就是说,现在只要韭菜老老实实不说话,就比好人还好。当然,你不能给她好吃的,一见到好吃的,她的嘴和眼立马就散了。
  我们都知道何老头对韭菜好,可是东方他妈的意思是,何老头被抓跟韭菜有关。
  有人喊我,一听就是大米。身后跟着三万、满桌和另外两个跟班的。“小狗长多大了?”大米问,“送我一只怎么样?”
  “还小呢。”我说。其实我做不了主,小狗满月后送给谁,由我爸妈决定,绣球还没产崽就有一大堆人排着队要。我不想让大米知道我做不了主,他们会瞧不上我。
  我姐说:“大米,你爸为什么把何校长抓起来?”
  “问我爸去,”大米说,“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关的。”他对屁股后头的几个挥一下手,他们就跟着他走了。他的一挥手让我羡慕不已,还有他的一声浑厚的“走”,多威风,就是跟我们小细胳膊小细腿和尖嗓子不一样。大米临走的时候又嘱咐:“记着给我留一只啊,越多越好。”
  “没有了。”我只好说。
  “你说什么?”
  “爸妈都把它们送人了。”
  “操!”大米说,“还没生下来我就要。就没了!”他扔出一颗石子,打中十米外的一棵槐树。“就一只破狗,操,不给拉倒!”
  回到家,韭菜坐在厨房帮我妈烧火。烧火的时候她比正常的女孩都端庄。姐姐又问我妈,为什么把何老头抓起来?我妈白她一眼,示意韭菜在,姐姐就不敢乱问了。韭菜在我家吃的晚饭,吃了一半停下来,说:
  “韭菜不吃了,爸还没吃。”
  “留着呢,”我妈说,“你吃你的。”
  韭菜哇地哭起来,甩着手说:“我找爸。我去找爸。”
  我妈从厨房跑出来,在围裙上擦手。“丫丫别哭,丫丫别哭,”我妈说,“谁欺负你了?”
  韭菜指着我,“他!他骂我!”
  “丫丫不哭,我打他,”我妈做着样子打我,“你看我打他。我把他剁了给狗吃!”
  韭菜笑了,跺着脚说:“剁他!剁他!剁给小狗吃!嘿嘿。”说完了突然安静下来,又要哭的样子,“我找爸。我去找爸。”
  我妈说:“吃完饭再找。丫丫听话。”然后对我和姐姐说:“还愣着,等着饭端到你们手里啊?”
  那顿饭吃得潦草,我和姐姐都急。西大街锣鼓喧天,震得饭桌都嗡嗡地跳。我们没敢多嘴,爸妈都护着韭菜,怕她知道何老头被抓被斗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打一顿,游几天街。就是不知道这老头犯了什么事。
  路上遇到几个同学,他们都往西大街跑。何老头被抓了,课当然就不上了。我怀疑整个花街的闲人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堵在大队部门前。门前两个敲鼓的,一个打锣的,咚咚咚,咣。咚咚咚,咣。我刚挤进去,门开了一扇,刘半夜的二儿子走出来,对人群挥手,去去去,往后站,往后站,别碍事!大家撅着屁股往后退了退,另一扇门也开了,何老头被刘半夜的大儿子怪异地推出来。
  像小画书里的白无常:戴一顶又高又尖的白帽子,脖子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白纸板,上面写着八个字:
  衣冠禽兽
  为老不尊
  何老头低着脑袋一出门,刚停下的锣鼓又响起来。接着又停下了,吴天野从大队部里走出来,因为突然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大。吴天野说:
  “乡亲们,这两天我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看到那几封举报信,我眼都大了,嘴都合不上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寻思所有花街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的何校长,就是教咱们花街上的孩子读书解字的先生,竟然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他收养了我们花街的孤儿丫丫,竟然为了这个肮脏的企图!乡亲们想想哪,丫丫,就是韭菜,才多大啊,刚刚二十岁!多好的年龄啊,就这样被他,这畜生一样的人,给糟蹋了!这是咱们花街的耻辱!你们说,怎么办?怎么办?”
  刘半夜的两个儿子一起喊:“打死他!打死他!”跟着一阵锣鼓声。
  吴天野挥挥手,锣鼓又停了。他说:“打死人不行。但咱们花街的这口正气要出,要给丫丫和全体花街人一个交代。大队里商量了一下,游街示众。好人咱不能冤枉,坏人也决不放过。
  好,开始!”
  锣鼓敲起来,走在前面,接下来是刘半夜的两个儿子押着何老头,还是一人一只胳膊。经过我面前,何老头抬了一下眼皮,我赶紧缩到别人后面。走几步,锣鼓停下了,大家正纳闷,忽然几个小孩的背书一样的声音冒出来:
  我们的校长罪该万死,不是人;我们的校长禽兽不如,是个老骚棍。七年前就起坏心思,收养个傻丫头,为了当马骑。他打韭菜我们看见了,他骂韭菜我们看见了,他干所有坏事我们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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