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淞沪退兵
南京,1937年11月16日,最高国防军事会议。
这是最近三天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召开的第二次有关南京局势的高级军事会议了。此次会议的列席将领除了军政部长、总参谋长何应钦,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军令部长徐永昌,作战厅厅长刘斐等人之外,还有军事委员会执行部主任兼军法总监唐生智,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部副监、南京卫戍司令兼宪兵司令谷正伦。
上海全面开战后的第三天,即1937年8月15日。日本海军就开始对南京进行渡洋爆击作战了8月15日当天,20架隶属于日本海军木更津航
空队的三菱G3M九六式陆上攻击机空袭了南京。这是日本海军首次对南京进行长途空袭。
9月19日,日本方面开始了“无差别”空袭,医院、水厂、电厂……一切军用民用目标尽皆成为日机轰炸的对象。9月25日,日本海军、陆军航空队出动飞机约百架,从上午9点半开始,对南京进行了长达七个小时的猛烈轰炸。在这次轰炸中,逾千名南京市民伤亡。
1937年的这个秋天,南京,中国的首都,第一次感觉到了战争的逼近,有人已经开始隐隐约约地担心起不过300公里之外的淞沪战火是不是会烧临到南京城。
早在1932年1月28日,突然发生的上海“一二八事变”就促使南京国民政府在开始拟制国防计划的同时考虑首都的防守问题。当时,参谋总
部就判断,一旦中日战争再度在上海爆发,日本陆军必将在优势空中力量的掩护下,以精锐部队沿京沪铁路进犯首都,而海军则会溯长江向南京进攻。
1932年12月,参谋总部内部秘密成立了城塞组,以参谋次长贺耀祖为城塞组主任,主要任务是在德国军事顾问团队的指导下,整修长江沿岸的江阴、镇江、江宁等各要塞,并准备在南京以东地区构筑国防工事。
然而,随着国民政府作“安内”作为主要作战目标,而且随着中日《淞沪停战协定》的签署,拟定的首都防御作战计划并没有能够得到实施。准备修筑的国防工事也没有能够修建。
1935年,“绥远事变”爆发后,一场由日本人在背后唆使,由一些汉奸逆贼上演,旨在使华北脱离中央的所谓“华北自治运动”,闹得沸沸扬。南京国民政府再也坐不住了。
对于日本的蚕食侵略政策有着清楚认识的国民政府,立即开始了全面抗战的作战准备工作。
1936年2月,由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督促建设的吴福线和锡澄线两道国防工事线基本完工。这是两道在京沪之间的主要防御方向上修筑的国防工事线,它们不但是南京外围的主要防御阵地,也是整个京沪之间的重要防御地带。
而在南京地区,国民政府则构筑了外围和复廓两道阵地。沿大胜关、牛首山、方山、淳化镇、青龙山、栖霞山至乌龙山要塞这一条线是内卫线的外围防御阵地。
以明代修建的绵延数十公里的南京城垣为内廓,以雨花台、孝陵卫、紫金山至幕府山要塞炮台之线为外廓,构成了内外廓相呼应的复廓阵地。而城内北极阁、清凉山等高地则筑成坚固的核心据点。
1935年12月,国民政府曾经在南京附近举行了一次重要的军事演习,演习的地点就是在南京的外廓阵地之间。参加演习的部队是中央军的主力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87、第88和第36师等作战部队。
当时这次演习分为东、西两军,由训练总监部总监唐生智上将直接指挥。以攻防国民政府首都南京为目的,双方在南京东南地区进行了一次激烈的“厮杀”。
与此同时,各地区也进行了局部演习,重点是各要塞防守区。演习科目为对敌舰射击、各炮台之间的联络、步炮协同、对陆上之敌攻防以及夹江临时封锁等。海军的演习则是封锁江面的布雷作战。
这场大规模的陆、海军冬季大演习是在较为秘密的状态下进行的。这主要是国民政府担心会刺激到已经蠢蠢欲动、军国主义思想泛滥的日本,同时也是为了保守战术、技术上的秘密,为以后随时会发生的中日战争做好准备。
事实上,从20世纪30年代中期起,国民政府在开始秘密制订《京沪保卫战设想和计划》的同时,就开始在上海与南京之间准备针对日本进攻的作战部署。在那次冬季大演习中,国民政府更是直接以日军为假想敌,以南京遭到攻击为假想模式。当时的作战思路是:候敌至汤水一线,利用复廓阵地消耗日军战力,最后诱敌深入到紫金山以南地区而歼灭之。
然而,无论是当时亲临演习现场视察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还是裁判长——训练总监部监唐生智上将都没有想到,短短一年之后,日军真的开始向南京进攻!
8月下旬,淞沪战场日军上海派遣军由吴淞口、川沙镇登陆之后,面对日军由守势作战转为强大攻势作战的状况,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就不得不开始面对着南京的防御问题。
9月2日,大本营下令责成军事委员会执行部与南京卫戍司令部迅速修整南京地区工事、制订防御计划,同时责成第3战区派军修整、加强吴
福线、锡澄线两道国防工事,以备淞沪作战部队在万不得已时,退守后方既设阵地,作韧强之抵抗,以巩固首都。
同一天,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致电军政部长、总参谋长何应钦:“首都附近各线阵地,应即编成。招募民夫,由教导总队派兵指导赶筑工事。”
随后军事委员会又电告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部副总监、南京卫戍司令兼宪兵司令谷正伦将军:“已电令第53师、77师、121师迅速开赴南京,归南京卫戍司令部指挥,加强首都附近之工事。预定第77师担任常州、宜兴、长兴一带守备作战;第53师担任浦镇、滁州一带防御;第121师担任句容、天王寺一带防御。”
南京卫戍司令部在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部的敦促下,迅速制订了南京防御阵地编成计划。其主要思想为:以大胜关至龙潭之线原国防工事为南京东南主阵地;以雨花台、紫金山、银凤山、杨坊山、红山、幕府山、乌龙山、栖霞山一线为复廓阵地;在长江北岸,以浦口为核心,由点将台、江浦县为主阵地,与东南主阵地夹江形成环形要塞。
预计使用兵力为:江南阵地为四个军,其中主阵地部署三个军,复廓地部署一个军,江北阵地部署一个军,总计五个军的兵力。
但该计划虽经统帅部核定批准,却没有得到实施,甚至就连预定调用的部队都未能落实,第53师、77师未能按时进到南京,第121师及167
师到达南京后又立即被调走。整个作战计划在制订之初就成了一张废纸。
自从11月5日,柳川平助率领的日军第10军在金山卫成功登陆,并向上海方向开始迂回包抄作战,致使淞沪战场上的中国军队陷入腹背受敌
的困境之时,南京防御作战才第一次紧迫起来。然而这一次,留给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时间太短了,仅仅在第10军登陆成功的三天后,也就是11月8日,第3战区长官司令部便下达了从上海战场撤退的命令。
整个淞沪战场上的数十万国军部队的撤退是仓促而混乱的,甚至可以、用“溃退”来形容。
最初,第3战区长官司令部的计划是,利用在上海与南京之间的太湖北岸的两条防御线:吴(苏州)福(福山)线和锡(无锡)澄(江阴)线来构筑防御作战。因为这两道防线主要是由大大小小的钢筋混凝土碉堡、地下火力点、各种掩体、堑壕、防御壕沟构成的。利用防线,做有次序的撤退应该不成问题。
按照原先的撤退作战部署,以陈诚左翼军各作战部队殿后,先撤张发奎右翼军部队,然后在撤退过程中层层布防,交替掩护。但随着日军已经开始展开合围,最后的总撤退令下达后,已然失去撤退良机的国军各部队顿时陷入混乱。原先的部署已经难以施行了,兵败如山倒的事情随之发生。
在上海战场上已经苦战三个月之久的国军各部队拥挤在通往南京的公路上,场面混乱不堪。部队因为通讯手段落后而无法互相协调,加上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官员更加惶恐不安,指挥陷入混乱之中,别说师长找不到团长了,就是连长、排长都找不到自己的部队。尾随而来的日军作战部队又推进得异常迅速,以至于国军部队撤退之后,还来不及布防,日军先头部队便已经跟上来了。
更为糟糕的是,从淞沪战场上退下来的国军部队,根本不熟悉吴福线、锡澄线两道防线的地形,又因为国防工事的钥匙都在当地保长手里,而很多保长早就因为战火的逼近而逃之天天,因此退下来的部队根本无法及时进入工事,更别说对其进行有效利用了。这种情形致使吴福线、锡澄线两道国防工事线压根就无法起到本来的作用。
其实吴福线、锡澄线两道国防工事线之所以没有能够发挥作用,包括蒋介石在内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是有很大责任的。
早在9月1日,大本营就曾电令胡宗南的第1军进行吴福线工事的修缮。9月3日,大本营又改令第3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将军指派部队负责修整国防工事,并构筑步兵野战工事。
“查吴福、澄锡与沪杭各线阵地编成,除原有国防永久工事外,步兵掩体、指挥所、嘹望所、交通壕、障碍物、阵地交通路等多未完成。兹规定吴福线及锡澄线工事,由冯司令长官、顾副司令长官指派部队担任,沪杭线由张总司令发奎指派该区部队担任,分别负责构筑,统限9月20日以前完成。”当时大本营给顾祝同的电文也不过如此寥寥几句。
接到电文之后,顾祝同认为兵力不足,根本就无法进行部署,于是回电称“限期内可完成永久工事之修整,至于步兵线野战诸工事,请钧座指定部队担任”。
在这种情况下,大本营于9月10日致电第3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命令以第66军担任吴福线守备,并负责构筑步兵野战工事。而相应的命令则是更进一步地指示到位,“查吴福阵地,应增强之步兵工事,急需构筑完成。兹着由第66军担任构筑并守备。其部署应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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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阿友 二档起步
南京会战是场“窝囊仗”,虽然日本兵多势强武器精良,但国民党政府消极防御。作战目的也不清楚,最后连撤退都没有规划。甚至有将领在撤退途中被踩死,当时的混乱可想而知,《岁月》把这段历史记录得很真实。
——天涯网友 暗月翔
看了这本书,安静回想历史,在那个风云际会的年代。能舍身报国、浴血沙场,是何其壮哉!!这既是小说。又是历史。更是热血青年的必读书!
——新浪网友男人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