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语，沿着楼前的一条方砖路走了一段，右拐上了一座桥，又下了桥顺着校河边继续走。章志放慢脚步，最后停下来靠在河边的护栏上，从这里能够看到肖白他们住的那栋宿舍楼。<br> 肖白也没有说话，和章志一样靠在护栏上远远望去。<br> 楼上灯火阑珊，阳台上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倚在阳台上抽睡前的最后一支烟，有人对着窗口怪叫一声就回去了，也有人端着一盆水探头看看下边然后泼了下去。在这个楼里住了快五年了，肖白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这么认真地看它。看着看着，肖白觉得它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笼子。<br> “以前我特讨厌这儿。”章志突然发话了，“从一人校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大二那年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憋死了。”<br> “所以你就奔西藏了。”肖白插了一句。<br> “是啊。还是那儿适合我。”章志老家在甘肃，“真有意思，回来反倒不那么憋了。”<br> “废话，从海拔五千多米一下子到了平地，可不神清气爽。”肖白打趣道。<br> “瞎扯。说真的，学校那些事儿越想越没意思了，我那时就想着等毕业工作几年，攒笔钱，去拉萨开个小酒吧。”<br> “不错啊，那我就每年去一次拉萨，就住你那儿。”<br> “嗯，那当然。”章志点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憋闷吗？”<br> 肖白认真想了想说：“你丫太冲动了。我听你们班人说的。”<br> “我是有点冲动，可那不是最主要的。你有这种感觉吗？你就像被关在一间没有一扇窗户的房子里，就你一人，你说话，可除了你自己外没有人能听见。”<br> “关在一间没有一扇窗户的房子里，自己和自己说话……”肖白想象着。<br>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和目标，为了这些可以听不见也可以看不见。你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你说出自己心里想的，就会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傻×一样，让别人耻笑。”<br> 章志的话让肖白想起了自己竞选学生会主席时的情况，想到那时的自己，肖白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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