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习惯晨跑,风雨无阻。习惯穿NIKE的运动短裤,习惯把头发挽成马尾,高高梳起。习惯在手上带很多的藏式手链,摆动起来的时候发出很响亮的声音。Sunny说,你每天把自己整的那么另类,学生上课是看黑板还是看你啊?我说,看我又怎么了,难得他们的老师有文化有涵养,还那么好看。
这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偶尔帮在培训中心工作的朋友代两节口语课。后来他们主任问我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我说是。主任说,那就来我们这里工作吧,只要工作认真,工资奖金少不了你的。当老师啊,我从来没想过。我曾想,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成为super star,也从来没敢动过教书育人的念头,原因很简单,看看我那裙子的长度,看看我那鞋子的高度,还不明白吗?
主任说:“你怕什么呀,你给sunny代的那几节课不是挺好吗?学生对你也很热情。”
我说,“孩子们都是花高价出来上补习班的,我压力多大啊。”
“你怕教不好?”
“那倒不是,只是……”
“没有只是,就这样吧,我对你有信心。”
你瞧,连谦虚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我成了ST机构的英语培训老师。
后来,我又发现,其实做培训老师也没那么复杂,尤其是口语老师,不就是侃吗,这点我有优势啊,想当年我参加大学生辩论比赛时,侃出好几个‘最佳辩手’呢。Sunny说,我看你不像个教书的,倒像个说书的。切。那又怎么样,主任在大会上没少夸我,什么教学风格独特啦,什么和蔼可亲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啦,有时候我自己听了都特迷茫,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说谁呢。弄到最后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
工作算是暂且稳定了,老娘又开始为我的个人问题担忧了。
我说:“老娘,您甭担心,谁也不敢欺负你闺女,谁敢在我头上动土,我灭了谁。”
老娘叹着长气儿,指着我的鼻子:“你瞧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儿,哪像个姑娘家,唉,找个对象谁受得了你。”
我嘴一噘,“切,追我的人每天能排好几个长队呢。”
“吹吧,你。”
其实我娘特宠我,我小时侯身体不好,她什么事都不让我干,我上学随便考俩第一,那就是给我娘的莫大回报了。从小到大,我吃用全是最好,那真是搁嘴里怕化了,放手里怕碎了。现在我娘总说,我的臭脾气就是这样被娇惯出来的。不过说归说,该惯着时她还照样惯着。
我没跟我娘说过,其实我在大学时是恋过别人的。那是我的大学讲师,高平头,四眼儿,走路一阵风,上课点名时习惯把眼镜架在鼻梁骨上,翻书时习惯翘起右手无名指,笑起来的时候有很深很深的酒窝。比起身边那一甘男同学,他显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思考问题时若有似无的笑,喜欢他推眼镜时那副憨傻的样子。爱情来了就是一场角逐游戏,总是有人拼命在逃,有人拼命在追,追的越是惊心动魄,逃的越是胆战心惊。那时候,追我的人那么多,由着我闹脾气耍性子,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只要一遇见他,我就软了,温柔了,小鸟伊人了。我知道,并不是每段感情开了花,就必会结果,更何况我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呢。他有老婆,有孩子,有没有爱情姑且不说,他很坦白的告诉我,他不想为一些私人问题影响职称的评定。我说,那我每天为你祈祷吧,祈祷你早日当上教授。
呵呵,我傻吧。那天我跑到酒吧里灌了一下午的啤酒,喝到最后跑到舞池里跳舞,也不知勾着谁的脖子,High了个够。后来好像有人过来搂我的腰,我冲到吧台上举起酒瓶子就往他身上倒,不解气,还用力把酒瓶子贴在他西装上,空了空。男人好象气急了,连拉带拽把我拖到了门口,幸好被进来的sunny拦住了,免了一场灾难。出了酒吧,sunny对我说:“丫头,你还真他妈勇敢。你瞧那兔崽子的一条领带就够你花俩月的。”我垂着头不说话,我在想,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痛苦呢。想着想着,我就哭了,哇哇的哭,把鼻涕蹭在sunny的金边小裹胸上。事隔那么久,sunny从没跟我提起过那天下午的事,至于那个喧嚣的酒吧,那个百无聊赖的男人,都随着时间慢慢在我的头脑中淡化了。我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时间会为我交错开一个缝隙,然后会有一个男人微笑着朝我走来,挽起我的胳膊:“嘿,回家吧,我的公主。”我不知会是何时,但我坚信会有那么一天……
Chapter 1
我知道,并不是每段感情开了花,就必会结果,更何况我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呢?
我代的是‘留洋班’。里面大多是十七八岁要出国的孩子。这天,我穿的是ONLY的白色T恤和紧身仔裤,提早进了教室,垂腿坐在讲桌上看杜拉斯的‘情人’,旁边放着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男式毡帽。我喜欢扮演小说里的人物,热烈的,疯狂的,忧郁的……每个角色都让我兴奋不已。
第一个进来跟我打招呼的是一个头带NIKE帽子的小胖子,他把书包放在第一排,摘下耳朵上的MP3,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的跟我说:“喂,你坐那干吗?”
我歪头笑笑,“好玩呗。”
“你占了老师的位置。”
我双手撑着讲台挪了挪屁股,“我就是老师。”
“呸,我第一次见着女生那么会吹牛,你要是老师,我还是校长呢。”
“哈哈,那我要真是老师呢?”
“我把这个拿下来给你当球踢。”说着,他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小圆脑袋。
“好。”我说。
“那你要不是老师呢?”
“我把这个脱下来给你当抹布使。”我也伸出手来,指了指身上的白色T恤。
小胖子涨红了脸,低下头嘟囔着:“谁要你那个。”
我坐在讲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笑着看他,他忙把书包打开,在里面翻东找西,很紧张的样子。然后,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柳林的名字。柳林是我的发小,脾气急,爱冲动,但人是极好的,小时侯没少为我打架。记得有次临班的男生不小心把球踢到我的身上,弄我一身泥,人家拿纸巾帮我擦,他以为男孩要耍流氓故意撩我裙子,冲上去把人家揍个半死。结果赔了人家不少钱,还被学校弄了个记大过处分。事后柳林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点。我乐,我说我为嘛拦啊,有个帅哥肯为我冲锋陷阵,我有什么理由来抹杀这份积极性啊。柳林揪着我的右耳朵,气的半天倒不上气儿来。
听说柳林同志最近找了个小女朋友,给我打电话就是要我帮忙在培训中心给她找个工作。
“她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
“学表演的。”
“英语行吗?”
“应该不怎么样。”
“计算机行吗?”
“不行吧,她是学表演的。”
“乐器呢,总该会一样吧。”
“那到不清楚,她是学表演的呀。”
“靠,那找我干吗,应该去找导演啊。”
“不过,她唱歌倒是挺好听的。”
“太好了,让她去参加超级女生吧。”我说。
这时,第一遍铃响,教室里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走进人来。小胖子着急忙慌的跟我猛摆手,压低了嗓门对我说:“喂,别闹了,铃都打完了,老师马上就到了。”我挂了电话,从讲桌上跳下来,走上讲台,麻利的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朱丽雅。
教室里一片哗然。前排小胖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圆脑袋。我很得意的冲他抬了抬下巴。
第一节课主要以互相介绍和互问互答为主。有个的学生问我:“小雅老师喜欢的是高分的好学生吗?”
我用大拇指按了两下手里的圆珠笔,“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首先,高分不等于好学生,我上学时一直高分,却不是个好学生,逃课、捣乱、上课吃东西,我全占了。班主任经常扯着我的脖领子嚷嚷:“朱丽雅,你给我坐最后一位去!”那时侯班主任还不舍得把我从班里赶出去,因为每次的年级第一都是我,我为班里的总平均分添了多少砖加了多少瓦啊。但是……”我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但是,如果你的分数不能说服我,那么,请乖乖服从我的指挥。”
教室里掌声一片,我故做沉稳的用手扫了扫鬓角的几根乱发,然后迅速的对第一排的小胖子打了个飞眼,小胖子脸又红了。
最后我给大家讲了个笑话:说,一老外到中国旅游,偶遇一位中国小男孩,男孩不小心踩了老外一脚。老外惊叫着把可乐洒在了男孩的裤子上。而后,男孩十分抱歉的说:I am sorry!
老外:I am sorry too!
男孩:I am sorry three!
老外:What are you sorry for?
男孩:I am sorry five!
大家抚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我说:“你看,学不好英文多么的可怕。”
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下课后一群学生围着我,竟还有跟我签名拿手机拍照的,整的跟明星见面会似的。这期间我瞅了眼手机,28个未接来电,全是柳林的。我赶忙从人群中退出来,“宝贝们,以后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啊。”
Chapter 2
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渊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柳林在电话中疯狂咆哮:“朱丽雅,小没良心的朱丽雅!!”我坐在办公室里,掏出指甲戳修着指甲,“哥们儿,你急什么呀?”
“我能不急吗,啊?敢情不是你女朋友了?”
“她不是唱歌好吗,听我的,就让她去参加超女,没准还能火过李宇春呢。”
电话被挂断,再拨过去是信息台小姐清脆的小嗓音:您现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使用呼叫等待功能。看来这小子是真急了。
上网,邮箱有新邮件。是老狐狸发来的:宝贝儿,第一天工作还适应吗?
老狐狸是我在文学论坛认识的网友,同城网友聚会时,见过两次面,帅的一塌糊涂,有次我在聚会上喝多了,拉着他胳膊嚷嚷着:早知道你那么帅,真该跟你整场大型的网恋。大家都在笑,他轻轻拍拍我的头,叫我小丫头,别胡闹。我信赖老狐狸,在他面前撒娇、胡闹、装深沉。他知道我的小伎俩,却从不拆穿,在他眼里这是小孩子的闹剧,而他,永远只是看戏的人,而已。我喜欢听他的意见,感情上,工作上,也许将来有天我要跳黄浦江都要征求他的意见,他说,行,跳吧。我就勇往直前的跳下去。
Sunny饶到我身后给了我一拳,我说:“你轻点啊,拿我当沙包呢啊。”
“办公室是不许干私活的。”
我扭过头,“我干什么私活了?”
“上网,聊天,都是私活。”
“靠,当初也没这条规定啊。”
又是一拳,“以后这个‘靠’字,也不要用了,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奶牛(请用英文发音)。”
Sunny递给我一摞资料,说是我那班的学生档案,让我了解完,整理好输入电脑里。我一听脑袋就大了,好几十人,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啊。我对sunny说:“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折磨我,是在利用我的爱来折磨我。”她小脸一仰,“既然折磨,就折磨到底吧,赶紧干活!”我无奈的摇摇头,谁让咱上了“贼船”了呢?教美术的马老师跑过来说要帮我,“这里很多学生都跟我学过美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她拿着档案夹,“这个沉稳的、冷俊的,看似忧郁的……”
“请说重点。”我说。
“哦,一号,苏小航。”
我敲击着键盘,“下一个。”
她凑过来,“你不想多了解他一点吗,他是很特别的男孩子耶。”
“哦,有多特别?”
“给你看看他的画,”说着,她一溜小跑,冲出了办公室。
我冲sunny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马老师还挺热情,这会看她那累赘的大屁股都觉得可爱了。”Sunny用拳头向我作了个手势,“滚一边去。”
马老师拿来的是一幅水彩画,满地的凌乱碎花,很多色彩交织在一起,互相纠结着。画的底端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渊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我从她手里拿过档案夹。
一号,苏小航,A大一年级学生。父亲是A大的讲师,母亲是F医院的医生。我长时间望着档案上苏小航的照片,他的眼睛、眉毛、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
马老师凑过来说:“小雅,你不就是A大毕业的吗,没准他爸还教过你呢。”我没说话,扭过头去,随手抽出面纸擤了擤鼻涕,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仿若有人突然在心口上捏了一把。
Chapter 3
这才发现,我一直积极地幻想着,却一直消极地破灭着。
脑中反复温习着照片上苏小航的样子,我以为从此便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交集,没想到命运竟把他的儿子安排到我的班里,于是多日已经沉淀下来的心,再次激荡起涟漪。整夜无法安眠,漫无目的的在网上闲逛,邮箱里躺着好几封不着四六的情书,什么风啊,雨啊,带来你,带走我的。放在平时,也许还会回复几个风花雪月的文字,可现在我烦,谁敢在我领地里动土,我就让他灭亡。
打电话给老狐狸。
我说,“我难受。”
“怎么啦,工作不顺利?”
“不是,心里不舒服,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那我们来畅想一下美好的明天?”
我用右手狠狠的摩挲着手机壳,“我的今天都不美好,还谈什么明天。”
“别那么消极嘛,说说,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两辆奔驰,一辆开道,一辆护驾,最好再找个情人,在中间骑自行车带着我,还哼着小曲儿。”
“恩,就这些?”
“就这些。”
“你乖乖睡一觉,明早起来愿望就实现了。”
我笑,笑自己的反复无常,笑他总是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挂断电话后,登陆论坛看自己贴出的小说,我习惯在无聊时写些垃圾文字,大都是无病呻吟,自哀自怜的东西。竟每次都会收到很多回复,有人说喜欢,有人说心疼。不禁失笑,全是假的。才发现,我一直积极的幻想着,却一直消极的破灭着。
Chapter 4
其实我是想告诉她,人的选择有时真的很无奈,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离开他,我的感情那么纯粹,所以才可以如此直言不讳。
我得承认,我不是一个深刻的人。读的是腻腻歪歪的言情小说,写的是风花雪月的矫情文字,有次我硬是把柳林借给我的《尼采文集》当成了视频夹,放到电脑上,任凭尘吹土打。但我却很用心的经营着自己,一周去两次健身房,注意饮食,买昂贵的化妆品,从不怕与人对视,因为我坚信,再强大的力量都能在我的美丽中灭亡。所以,当我在培训中心见到老狐狸真的开着奔驰来找我时,我依旧提着小挎包,蹬着高跟鞋从容的走到他面前。
“这车花多少钱租的?既然租为什么不租两辆?自行车呢,为什么没有自行车?”
他笑着伸出手刮了下我的鼻尖。这一动作突然让我想起了父亲,小时侯他经常把我举到肩上,我淘气时他就把右手抬高刮一下我的鼻尖,在我看来这个简单的动作既宠爱又亲昵。
“你来干吗?”我说。
“来找你。”
“找我干吗?”
“帮你实现愿望。”
我笑着迈上培训中心的大理石台阶,然后突然扭头看着他,“情人呢,你帮我找了没有?”
“如果你愿意,我就在你身边。”他十分应景的张开双臂。我楞了楞,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我不知苏小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刚刚,也许是老狐狸刮我鼻尖时,他就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总之,见到他时,我心里隐约的忐忑不安,至于为什么忐忑,自己也说不清。
老狐狸倚靠在奔驰上,用右手冲我打了个响指,“晚上一起吃饭吧,朱丽雅老师。”我笑着说好啊好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进楼里,看到苏小航背着双肩包在前面走,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子邪气,伸手就拉住了他的书包带。他转头望向我,眼神淡定而从容。我忙搔了搔头,“Hi,morning。”他似笑非笑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早。”
现在想来,我曾经是见过苏小航的,那年他还是个中学生,跟在他父亲的身后,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而现如今他已长成挺拔的大小伙子,眉宇间的淡定和与生俱来的书生气质决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但,他还记得我吗,那个曾经对他父亲痴狂的女大学生。那个绝望之极偷偷在他父亲的书里夹书签的女大学生。那句‘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渊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掩埋了她多少青春幻想。他又怎能理解她的心情。
整节课完全不在状态,有个影子一直在我脑中晃荡,于是,我就软了,温柔了,小鸟伊人了,再不能侃侃而谈了。
我是被苏小航和小胖子抬出的教室,据说我是在自由讨论的那一环节突然晕倒在地。马老师摇着我的胳膊叨叨着:“可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小雅老师,你当时脸色煞白,完全没有知觉了,唉,可吓死我了。”我扑哧乐了,“您还没见过我口吐白沫吧,那才有意思呢。”Sunny在旁边掐了我一把,我嗷的一声坐了起来。Sunny冲旁人笑笑,“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瞧,又生龙活虎了不是”。坐起来时,我瞄了一眼在医务室门边站着的苏小航,他冲我笑了笑,转身走了。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医生说我是低血糖,要注意休息。Sunny有课,马老师坚持要留在医务室多陪我一会儿。一句搭一句的便聊起了天。婚后的女人谈论的大多是孩子,而婚前女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男人。
“小雅老师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好男人。”
“那什么样的男人算好男人呢?”
“有高级的房子,高贵的车子,花不完的票子,痴心以对,爱我如他,这就是好男人。”
“今早开大奔来找你的男人是这种人吗?”
“算吧,如果他愿意要我的话。”
马老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拿不准我说的是真是假。此刻,她已经忘了我的病,忘了我是否真的会口吐白沫,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我为她编造的好男人的假想中。这让我想起曾经的一个相亲对象。
那年夏天异常炎热,我穿着吊膀子的小衫奉我娘之命来相亲。男人开着的是火遍街的红色夏历,刚见面时我还误认为是开出租的,冲人家直嚷嚷,我不打车,你老跟着我干吗。后来彼此认识后,尴尬了好一阵子。当时他也问我,什么样的男人算是好男人,我就把以上的理论跟他讲了一遍,说到高贵的车子时,我故意咬重了音。男人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儿搓着手傻乐,送我回家时故意拐到冰激凌屋给我买了一盒哈根达斯,哦,对了,还是大盒的。我要买小盒的,他偏说,既然买就买个大的。我笑,好吧。我断定他没吃过也没买过哈根达斯,也断定他不知道这一举动败掉了自己好几天的工资。吃完后,我用纸巾抹了抹嘴角,我说味道很好,再见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把这些讲给马老师听。
“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她不可思议的张着嘴。我知道她喜欢这种男人,温柔,憨厚,体贴。可我不行,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若不能互相衷情,那只能当作一场意外的寻欢作乐,当然,我指的是精神上的。
“那你就从没有认真的喜欢过一个男人吗?她说。
“当然有,没有才是不正常。”
“那他是你形容的好男人吗?”
“不是,他很普通,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呵呵。”
她把嘴撑成杯口那么大,“啊?你看上了有妇之夫?”
我欠了欠身子,“我还给有妇之夫写过情诗呢,什么寂寞,深渊,落花,那都是我当年玩过的把戏,没想到吧,我纯洁的小马老师。”
“那后来呢,后来呢。”
“没有后来,喜欢缘于情而止于情。”
“你不会伤心的吗?”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何况我大把青春,年轻美丽呢,对吧。”
马老师不再说话,只楞楞的看着我,其实我是想告诉她,人的选择有时真的很无奈,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离开他,我的感情那么纯粹,所以才可以如此直言不讳。
我问马老师,我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马老师说,这是你的个性啊,有时我还特羡慕你呢,你的学生们都那么喜欢你,就连苏小航那么古怪的学生都对你那么好。
是啊,苏小航。说来,苏小航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为什么还来参加这种补习班呢。既然要补习,以他的水平也不可能呆在我的班里,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展开
80后女孩的麻辣个性,时尚与传统的混搭,折射出痛并快乐着的青春。
原来,在我们彼此浩瀚如烟海的记忆里,都有着刻骨铭心的一缕,或甜蜜,或苦涩,但若干年后,仍会让我们忍不住微笑着回首。
本书以冷静的观察,俏皮的叙述,纪录了一个美丽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总是过度专注地对待一件事,一个人,一段感情,爱着过,渴望轰轰烈烈,失去时,哭的痛彻心扉。
冷静的观察,俏皮的叙述,是雅蒙青春小说的张力所有。
——畅销书《人生若只如初见》作者 安意如
娓娓道来也能产生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比如这个年轻的雅蒙。
——畅销书《我的绝版青春》、《脸》作者 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