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义气味太浓,有一种危险的倾向,只是因为她父亲的地位关系,他才在表面上照旧热情地接待她。可我倒是对她很有好感,我喜欢她的坦率,我从她身上,有时也能看到我过去的影子。加上,我和吴遥在一起,并没有多少话好谈,我们生活得很单调、很枯燥。我们的家庭气氛就像这所房子一样,很大,很空,有时还很冷。一种寂寞苍凉的感觉,常常向我袭来,这时,我就特别希望有一个像周瑜贞这样的人同我一起,无拘无束地谈谈天。
今天,我也正处在这种情绪之中,所以看到她来了,我很高兴。我帮她脱掉了大衣,让她坐到沙发上。可她呢,跟往常不一样。以前她来了向沙发上一靠,红扑扑的脸上,总有一种嘲讽的笑容,很快,她就会找到一个现实生活中的题目,发表起尖刻的议论来。可今天,她很不同,她在沙发上没坐几秒钟,又跳了起来,她嚷了一句:“这屋子好冷!”又把大衣披上,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转过身,睁着两只大眼,好像第一次看到我似的,上下打量起我来。
我被她这种神情,弄得莫名其妙,我说:“你怎么啦,干吗这么看我?”她异样地一笑,摇了摇头。我更加奇怪了,我问她:“你碰到了什么事吗?”“我最近出了一趟差,”她说,这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上,又坐回到沙发上来补了句:“我是到天云山去的!”
“啊,你到天云山去了?”我惊讶地问:“那里现在怎样了?”
“一言难尽!”她把我也拉到沙发上,又一次瞅了我一眼,说:“你从前不是去过那里吗?”
我点点头。我是去过天云山,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她怎么知道我去过的?她见我用疑问的眼光望着她,便神秘地一笑,说:“你知道吗?这次我去天云山,碰到一个怪人,他还有一个也很怪的妻子。”
“什么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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