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烟雨平生
我的祖父
20世纪初，中华大地倏地掀起一股留日热潮，知识分子群中出现的这种舍西就东的思想，和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功有相当关系。他们认为西方的思维方式和实际运作不适用于中国，不如到日本去寻求救国之道，于是纷纷东渡。我的祖父来裕恂先生也在这股热潮中到日本去留学，成为早期留日学生中的一员。祖父生于清同治十二年，从小接受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封建教育，曾从师于晚清国学大师俞樾之门，肄业于诂经精舍，奠定了深厚的国学基础。他还能写一手好诗文，曾得到过曲园老人的赞赏。由于他的思想很先进，很开放，不满于清朝的统治，写了许多抨击时政和与时代脉搏相呼应的诗篇。他身经甲午战争、戊戌变法、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等等惊人大事，这些事件冲击了他的思想，使他接受新思潮的洗礼。他继承了传统文化的优良部分，又接受了资产阶级思潮的灌输，成为一个由封建知识分子转化过来的新型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新思潮也给他的诗作注入了新的内容，树立了新的风格。他愤于日寇的侵略，写了《倭寇行》。他赞成戊戌变法，写了《读（公车上书）》一诗，颂扬康有为“伟哉南海有人豪”；而当得知变法失败，六君子蒙难时，他不仅哀悼变法者的流血，更大胆地痛斥这是清廷的“射影含沙伎鬼蜮”，“株运罗织罪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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