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逢末世运偏消
如若冥冥之中真有命运,那么,人就应该向它挑战。
夕阳疲乏了,羞答答地想依偎进富春江水的怀抱,几度推搡,落日化成一粒金亮血红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滴进了江水,倏忽间,江水火红火红地燃烧起来,不祥的猩红色染红了天.染红了地。染红了江畔的桐庐小城。
千余年来,这片土地静悄悄地卧于江侧,初为渔村,名桐溪乡。东汉初年,高士严子陵辞官不受,垂钓江上。三国黄武四年(公元225年)始建桐庐县,县治设于桐溪乡西十里之旧县。唐开元二十六年(公元738年),县令赞羡渔村背倚严子陵钓台,濒临滔滔东流的富春江,乃徙今处。一座小小桐庐县,竞拥有清幽奇绝的山水,拥有子陵先生垂钓的遗迹,以至引得历代诗人墨客前来寻迹访古、作画吟诗,晚唐诗人方千在此筑庐隐居,北宋文士范仲淹于此书刻诗碑。元季画家黄公望也择此细绘丹青。
近几个月来,静悄悄的小城陷入了一阵阵骚动不安。
湿漉漉的码头土坡,青莹莹的石板大街,林林总总的茶座酒肆,处处有一簇簇的人群,乱哄哄的议论。
—位老者捋髯长叹:“老阳落山,天都烧红啦,真是血光之灾呀。”
一位中年汉慷慨陈词:“老伯伯,自从袁大头想当真龙天子,蔡锷将军出兵讨贼,各地都响应起兵。打仗嘛,当然要死人格。”
一位青壮伙计插话:“伊讲格是过时新闻,袁大头两个月前已经宣布勿当皇帝啦!”
“格末,仗还打勿打?”好些人抢着发问。
“打!打!听说越打越大。”伙计回答。
“拿能办呢?会不会像孙中山起事那年,打仗打到桐庐来。吾伲又要逃难?”
人们忧心忡忡,相互询问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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