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色丁亥
献词
面对21世纪第七个年头隆冬季节中国大地上这场几乎是亘古未有的大灾变,我的笔无法驾驭,事件如此浩大、如此复杂、如此沉重,加上几分无奈、几分哀伤、几分欣慰,我无法开篇,只好借助古人或先人,从两千年前的《诗经》、《圣经》到晚近的毛泽东,用他们的咏叹,来开始我艰难的叙述。
我著述本文的宗旨,是借助本国一位伟大的古人孔子的“述而不作”,将我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搜集到的我以为有代表性的文字,一一罗列,而我所做的,只是将资料粘接,尽量保留事件过程中即对即刻最原始最鲜活的历史记录。今日之事,即是明日之史,天地悠悠,人世扰扰,历史可鉴,立此存照。
诗经·采薇(节录)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
日归日归,岁亦莫止。
靡事靡家,不遑启处。
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屈原·天问(节录)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康回冯怒,坠何故以东南倾?
九州安错,川谷何净?
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旧约 出埃及记(节录)
耶和华对摩西说,我若伸手用瘟疫攻击你和你的百姓,你早就从地上除灭了。到明天约在这时候,我必叫重大的冰雹降下。现在你要打发人把你的牲畜和你田间一切所有的催进来,凡在田间不收回家的,无论是人是牲畜,冰雹必降在他们身上。那时,雹与火搀杂,甚是厉害,在埃及遍地,雹击打了田间所有的人和牲畜,并一切的菜蔬,又打坏田间一切的树木。自从埃及成国以来,遍地没有这样的。
千字文(节录)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毛泽东:沁园春·雪(节录)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A1 开篇引言
西历公元2008初春,是中国夏历丁亥年隆冬和戊子年新春交替的时节。丁亥2007年,这一年似乎在平安中结束了,除了几起矿难、断桥、水污染、局部浓雾或水旱小灾事件之外,中国,好事连连。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丁亥年戊子相交的“猪尾鼠头”的2008年元月,一场亘古未有的大灾难静悄悄、无声无息地降临中国大地:在南中国,百年不遇的大雪灾令数以亿计的季节性大迁徙的步履蹒跚的人们,面临许多无法言喻的痛苦乃至生存危机,国家的最高层领导者高度关注,和这些平民百姓们甘苦与共,终于度过了
比之四年前那场令整个世界为之恐慌的“非典”事件更加艰难的挑战。
我说“亘古未有”,基于下属理由:这场南中国大雪,不是百年不遇,就也是五十年七十年不遇,这是就雪灾记录而言;但是,即便历史上有过多次类似更严重的雪灾,却是从来没有这么多的上亿的人口受灾和被困。其原因,一是以几何级数增长的人类繁殖速度,使受灾的人数超过了五千年来任何一个朝代或年代;二是过往农耕时代固定在自己土地上的农民,他们一年中最不愿意游动的季节是新年春节,但在21世纪工业化中的中国,数以亿计进城打工的民工,却几乎在这个新旧年交替的短暂季节,同时上路回家,与家人作一年一度甚至是几年一度的团聚,数典念祖、长幼叙伦、休养生息、抚慰伤口、和谋生计;但家山万里,山高水远,不能用人腿或马车牛车,时代交通工具的火车汽车,成了他们一年一度甚至几年一度的希望的唯一承载。
然而,苍天无眼,他老人家打瞌睡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冻结天地、素裹万物、瘫痪交通、寒我同类,令我亿万生灵,困顿在白雪皑皑的迢迢旅途,他们挈妇将雏、扶老携幼、囊中羞涩,或衣衫单薄、或食物短缺,或伤寒感冒、甚至有新人将完婚而远归、孕妇身怀六甲而临盆,都在老天爷打瞌睡的可怜当下,苦不堪言。
于是,举国动员,起而抗灾。
受灾的是半壁河山,牵动的是举国同胞,从国家元首,各级政要,到平民百姓、走卒贩夫。
当然,还有国际社会,也在关注着2008初春发生在中国南方的这场巨大的灾变。
直到本文写作完毕的当下,雪灾后重建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例如南方电网的高压电网,此次几乎全线崩溃,灾后重建,用南方电网副总经理肖鹏先生的话来说,叫做“重建电网”;民生方面,许多偏远山区的老百姓,还没有真正重新用上正常供电,至于房屋倒塌、农作物歉收、原料工业成本加大价格上涨、煤炭采掘和运输供不应求同时又潜藏着新的矿难危机、股市人心大挫、部分物价严重上涨……这些灾后的问题和灾难的滞后影响效应,统统都还没有记录在我们的报道和记录当中。
最新的官方报道显示,此次南中国的冰雪之灾,直接损失1111亿人民币,间接损失呢?不知道。
这,就是2008,中国惊天大雪灾的概略情形。
A2从统计数据灾情
面对灾情,最直观、最全面、最具说服力的是数据。
1月30日,民政部召开的低温、雨雪和冰冻灾害救灾工作视频会议上传出消息,截至29日18时,此次灾害过程已经造成浙江、江苏、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等17个省(区、市、兵团)不同程度受灾,因灾死亡38人(因房屋倒塌、滑倒和溺水等原因),紧急转移安置161。7万人。
此外,本次灾害过程还造成农作物受灾面积1。01亿亩;倒塌房屋14。9万间,损坏房屋60。2万间;因灾直接经济损失326。7亿元。(新华网2008年1月30日 最新灾情报道)
中国民政部13日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月12日,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已造成1111亿元人民币直接经济损失。
中国民政部部长李学举说,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已造成21个省(区、市、兵团)不同程度受灾,因灾死亡107人,失踪8人,紧急转移安置151。2万人,累计救助铁路公路滞留人员192。7万人;农作物受灾面积1。77亿亩,绝收2530亩;森林受损面积近2。6亿亩;倒塌房屋35。4万间。
李学举说,湖南、贵州、江西、安徽、湖北、广西、四川等省份共投入救灾人员775万人次,各级共投入救灾资金13。98亿元,发放大量方便食品、口粮、食用油、饮用水、取暖燃料、棉衣被等救灾物资,累计救助铁路公路滞留人员和受灾群众655。5万人。
针对这次雨雪冰冻灾害,社会各界捐赠款物(含物资折扣)累计约11。95亿元,其中,民政部直接接受和经民政部协调直接捐赠给灾区的款物有8581万元,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及其他各地红十字会接收款物1。37亿元,中华慈善总会接收款物4510万元,中国扶贫基金会接收款物3345万元,湖南等7个重灾省份接收款物8。93亿元。(新华社2008年2月13日 雪灾致全国107人死亡 直接经济损失1111亿元)
而在此之前的2008年1月30日,民政部公布了当时最新的灾情报告:
灾情·道路交通
浙江:杭徽高速公路因大雪结冰全线关闭。
安徽:合巢芜高速、合铜黄高速、合宁高速、合安高速、合徐高速、宣广高速、合界高速因路面结冰,部分路段拥堵严重。
河南:大广高速西华至泼河段因结冰关闭,在西华分流;沪陕高速信阳西至固始东关闭,在信阳西站分流。
广东:铁路受阻情况仍主要在京广线南段和沪昆线部分区段,广州地区滞留旅客已近80万。粤北段南下方向目前仍有20余公里长的结冰路段,厚度约8厘米。目前正采取铲车开道、警车带道等措施,间断放行。
湖北:武黄全线、黄黄全线、汉宜全线、十漫全线、襄荆全线、汉十313公里至435公里路段正常通行,汉十0至313公里、荆宜全线、随岳全线允许大货车通行。
灾情·民生
安徽:截至30日初步统计,安徽全省1079万人遭受雪灾,因灾死亡人数上升为8人。目前有105个乡镇和599个村委会供电中断,影响112万人用电;67个乡镇和361个村委会通信中断,影响55万人。
广东:截至29日,广东省受低温冷冻灾害的群众达161。4万人。
新疆:截至1月30日统计,极端天气使喀什、和田、阿克苏地区及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五个地州1的29。29万人受灾。
应对措施
安徽:转移安置19。2万人
安徽省救灾办有关负责人介绍,截至1月30日11时初步统计,全省受灾人口1079。7万人,转移安置19。2万人(含路途滞留人员),因灾死亡8人,因灾伤病894人;农作物受灾面积491千公顷;倒塌房屋4。73万间。六安、安庆、池州、宣城、巢湖、滁州等市较重。
目前全省有12。3万名干部深入灾区查核灾情,发放款物,慰问群众,督促工作。灾区共发放雪灾救济款4382万元。
广东:棉被棉衣紧急送往韶关乳源
1月24日以来,受50年一遇的冰雪灾害天气影响,广东省部分地区持续低温寒冷,粤北山区冰冻维持,并出现入冬以来最明显的降水过程,致使广东遭受严重的低温冷冻灾害。据初步统计,截至1月29日,广东省受灾人口161。4万人,紧急转移安置人口18。1万人。
1月27日,省民政厅紧急调运2000床棉被,解决韶关境内受阻旅客的御寒问题。1月29日,省民政厅再次紧急调拨2000床棉被和2000件棉大衣,连夜运往乳源县。
浙江:1743个受灾村恢复供电
浙江省电力公司30日发布新闻说,截止到29日17时,3条500干伏、32条35千伏、316条10千伏线路已恢复运行,50个乡镇、1743个村恢复供电。目前这个省仍有6个乡镇、1116个村尚未恢复供电。
湖南:呼吁滞留车辆改走“第二通道”
目前,京珠高速湖南段车辆人员主要滞留在临长、潭耒、耒宜段。来自湖南省公安厅的消息表明,由于1月29日京珠高速湖北南下入口管制解除,京珠高速湖南段新进入车辆4000多台,新增遇阻司乘人员约1。7万人,一度有所缓解的堵塞现象重新加剧。
京珠高速全线目前暂无法贯通,为迅速疏导滞留在京珠高速湖南段的数万车辆和人员,湖南省与广西壮族自治区紧急协调,成功打通经衡(阳)枣(木铺)高速过广西全州迂回南下广东的“第二通道”。
重庆:启动鲜活农产品运输应急机制
针对近来重庆市部分地区出现雨雪冰冻天气,导致鲜活农产品运输受到影响的问题,重庆市紧急启动鲜活农产品运输应急机制。
从2008年1月26日至2月5日,重庆市所有公路对全国整车合法装载的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免收车辆通行费。
从2月6日起,重庆市境内纳入全国“五纵二横”绿色通道的收费公路对所有整车合法装载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免收通行费;全市所有收费公路对渝、川1、陕籍整车合法装载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免收通行费。(新华网2008年1月30日)
灾情·经济影响
在持续不断的灾难面前,我国的经济正遭受着空前的考验影响。(CCTV《经济信息联播》2008年2月1日)
我国20省市区1628万亩作物绝收
农业部2月1日发布消息说,随着西北东部和南方大部地区严重低温雨雪冰冻天气的持续,低温冻害进一步加重。截至今天,湖南、湖北、江西、贵州、四川、广西、安徽、重庆等20个省(区、市)因低温冻害作物受灾面积发展到1。41亿亩,其中成灾6600余万亩,绝收1628万亩。(中国新闻网 2008年2月1日)
雪灾!半个中国交通空前大堵塞
据不完全统计,雨雪天气昨天对安徽、甘肃、湖南、湖北、贵州、广西、江苏等10多个省区造成恶劣影响。其中湖南、湖北的京珠高速路面出现积雪和结冰;受到恶劣天气影响,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已有14个民航机场因积雪结冰被迫关闭。南京的机场被迫关闭。各地的受灾损失也在逐渐统计,其中此次雪灾对贵州一省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超过10亿元。(西祠胡同 2008年1月28日)
·铁路:
从26日开始,受冰冻影响,京广铁路湖南境内多处出现断电,致使京广线旅客列车出现大面积晚点,滞留在京广铁路沿线的旅客列车达40列、约4万人。广州地区各大火车站滞留旅客总数超过50万人。
·公路:
主要高速路封闭,部分国道、省道严重拥堵。仅京珠高速湖南段滞留车辆近2万台、滞留人员6万人。
·民航:
长江中下游地区14个民航机场关闭。27日仅广州始发航班就取消近30班,导致4000人滞留。
全国17个省区市缺煤并拉闸限电
今年1月10日以来,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和西北地区东部出现了建国以来罕见的持续大范围低温、雨雪和冰冻的极端天气。目前全国已有17个省(区、市)出现拉闸限电。影响。(CCTV《经济信息联播》2008年2月1日)
我国20省市区1628万亩作物绝收
农业部2月1日发布消息说,随着西北东部和南方大部地区严重低温雨雪冰冻天气的持续,低温冻害进一步加重。截至今天,湖南、湖北、江西、贵州、四川、广西、安徽、重庆等20个省(区、市)因低温冻害作物受灾面积发展到1。41亿亩,其中成灾6600余万亩,绝收1628万亩。(中国新闻网 2008年2月1日)
雪灾!半个中国交通空前大堵塞
据不完全统计,雨雪天气昨天对安徽、甘肃、湖南、湖北、贵州、广西、江苏等10多个省区造成恶劣影响。其中湖南、湖北的京珠高速路面出现积雪和结冰;受到恶劣天气影响,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已有14个民航机场因积雪结冰被迫关闭。南京的机场被迫关闭。各地的受灾损失也在逐渐统计,其中此次雪灾对贵州一省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超过10亿元。(西祠胡同 2008年1月28日)
·铁路:
从26日开始,受冰冻影响,京广铁路湖南境内多处出现断电,致使京广线旅客列车出现大面积晚点,滞留在京广铁路沿线的旅客列车达40列、约4万人。广州地区各大火车站滞留旅客总数超过50万人。
·公路:
主要高速路封闭,部分国道、省道严重拥堵。仅京珠高速湖南段滞留车辆近2万台、滞留人员6万人。
·民航:
长江中下游地区14个民航机场关闭。27日仅广州始发航班就取消近30班,导致4000人滞留。
全国17个省区市缺煤并拉闸限电
今年1月10日以来,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和西北地区东部出现了建国以来罕见的持续大范围低温、雨雪和冰冻的极端天气。目前全国已有17个省(区、市)出现拉闸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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