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两年来,你以带病之身,竭尽全力投入到刊物和作家协会的工作中。你是杰出的诗人、作家,千千万万读者渴望你不断拿出新的作品。但你更是忠诚的共产党员,你自觉地服从党的命令和革命的需要,去担负繁重的组织工作和行政工作,全然不顾这些工作会给个人的创作带来不利的影响,至少要占去许多你有限的时间。你每天要开会,要看稿件,要看望作家,要约人谈话,要处理繁琐的事务,解决那些复杂的、甚至无谓的纠纷。十年祸乱,十年灾难遗留下成堆成山棘手的问题,至今还在继续消耗许多同志的精力和心血!你带着药瓶开会,有一次竟突然发病,晕倒在会议桌上。但是,只要病情稍有好转,你就又象不知疲乏的骏马,四蹄生风,日行千里。大家经常提醒你不要紧张,不要激动。可是,这两三年来,有些事也确实叫人不能不紧张,不能不激动。几个人聚在一起,谈着谈着就会愤愤然,也就忘却你是不该紧张、不该激动的了。有时看到你的精神异乎寻常的旺盛,比如第四次文代会期间,你在西苑饭店几乎天天熬到深夜,似乎若无其事,就不免有点麻痹。你从来是达观而且乐观的,对自己的病更是如此。你知道这类病是很难根本好转的,所以只要不发病,就卜昼卜夜地工作,用忘我的工作同病魔搏斗,同死神赛跑一直到最后一息。可是,由于林彪、“四人帮”一伙连续迫害而造成的严重心脏病,终于还是给了你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由于他们的摧残加剧了你的心脏病,你何至在五十七岁的壮年就过早地离开我们!你再继续工作,创作十年、二十年,将会为党为人民增添多少贡献!这伙刽子手十年来虐杀了多少文艺战士,又使得更多的作家、艺术家们横遭伤残,未老先衰,到今天继续身受其害。这不能不使我们在哀伤之中,又增添无限愤慨!在痛哭你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一连串闪光的名字,想起一张张故人的容颜。唉,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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