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唐四杰的悲剧
杨炯
裴行俭说杨炯话不多,那只是相对其他三人而言,其实杨炯也“狂”得很,经常出言不逊。他十一岁就被作为“神童”推荐当了校书郎。因为自恃有才,便不大看得起别人,尤其看不起官场上那些无才无德而身居高位的人。他给那些人取了个外号叫“麒麟楦”。人家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看那些舞麒麟的,不就是画一张麒麟皮蒙在驴身上吗?揭了这张皮,驴还是驴,哪里是什么麒麟?”因为他所攻击的不是个别人,几乎所有的朝士在他眼中都是“麒麟楦”,这一来得罪的人就太多了,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一个说他好话的,难怪他官至县令就升不上去了。
“四杰”当中,杨炯的文学成就最低。他的诗数量少,但有一首《从军行》写得很有气势: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初唐诗坛流行着一种软绵绵的诗风——这是从南朝传下来的,“四杰”都在自己的创作中努力摆脱这种诗风的影响,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都有所开拓和创新。杨炯的这首《从军行》就显示了一种刚健的风格,“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我们几乎可以看得见这个年轻诗人的飒爽英姿。
杨炯当官以严酷著称,名声很不好,但是人们却承认他文章写得好。“王杨卢骆”这一座次是就这四个人的骈体文的高下而排的——骈体文是初唐的流行文体。据说杨炯对这一顺序很不以为然,他说自己“愧在卢前,耻居王后”,也就是说他认为自己的文章不如卢照邻,但比王勃要强。
卢照邻比杨炯大十几岁,王勃与杨炯年龄相仿。中国人一般尊敬长者,而对同辈则往往不大服气,因此我们也不知道杨炯的这自我评价是否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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