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每一场戏都该有它定式的开始,生活也不例外。<br> 钱用完了,所以决定回迹部家。母亲让她转到冰帝去上学。<br> 二月十四号,瞳去冰帝办理入学手续。还真会选日子,她在心里抱怨。<br> 跨入校门的时候还是被镇住了,贵族学校,一如既往的奢侈。来接瞳的是一个深蓝色头发戴眼镜的男生,高挑的身材,不可一世的神情,也许奢侈的人都这样吧。就像现在的自己,真的只能用不可一世这样的形容词了。<br> “迹部瞳吗?我叫忍足侑士,办理入学手续请跟我来。”绅士的动作,慵懒的关西腔。<br> “忍足,可以这样叫吧?”跟在他身后的瞳问道。<br> “你不觉得加一个学长更好吗?”他挑衅地看着瞳,紫色的长发和孤傲的气质都很少见,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关键还是她有一双那么美的腿。<br> “我不习惯。”不是不习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习惯。<br> “算了,随便你吧。”他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其实那只是没有度数的平面镜,瞳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戴。<br> “可以的话请不要叫我迹部瞳,我的名字叫藤远瞳。”<br> “哦?你的资料上可写的是迹部瞳。”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说不出什么味道,“迹部这个姓不合你口味?”<br> “算是吧,我有姓,但不是迹部。”<br> “呵呵,如果你喜欢的话。”居然不屑迹部这个姓,这个姓氏学校里有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而她却这样地讨厌,一定有什么原因。她勾起了他的兴趣,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br>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瞳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至少桐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大概语言的能力已经退化了吧。一路上,那些女生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很受欢迎。但她可以担保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母亲会把时间定在今天:情人节。<br> 一一办完手续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忍足架着她的肩膀在耳边用那种暧昧的关西腔说:“你很特别,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人?”女人从来不会拒绝他,对于眼前的她,忍足本来是很有信心的。<br> 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甚至看不到她眼里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也许她们对你更有兴趣。”她指了指忍足身后的拐角,那边早有一群女生你争我夺地窥视着这里。这年头谁还会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无聊的说法。她用最轻蔑的笑回应他。<br> 欲擒故纵?这样的演技完美得无可挑剔。忍足不禁笑了,玩味。这个女人点燃了一条看不见的导火线。<br> 不想作任何停留,转身就走。男人这个名词对瞳来说也许只有桐,他是第一个,也许同样应该是最后一个。<br> CHAPTER 2 如果可以,请不要让我介入生活的繁琐,就这样一个人来一个人走。<br> 瞳被安排在二年级七班,走进教室,三十双陌生的眼睛带着三十种惊讶的神情,只因为自己姓迹部。<br> “初次见面,我叫藤远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议论。<br> “那你干吗在自己的档案上写迹部这个姓?”一个女生站起来很好奇地问。她,整洁的校服,齐肩的褐发,看上去还蛮顺眼的,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亲切。记不得这种亲切感在何地何时见过,感受过,甚至拥有过。<br> 可是她明摆着让自己下不来台:“请问我喜欢和我母亲一个姓是否让你感到困扰?还是你为自己不姓迹部而感到困扰?”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漠视,却还是忍不住回敬了这个女生。<br> “好了,同学们安静,迹部同学,你就坐在希村同学的旁边。”老师指了指那个女生旁边的空位说道。希村?也许是碰巧。<br> “嘿嘿,刚才不好意思。我叫希村梧。”刚才那个女生笑着对瞳说。<br> “你的好奇心太旺盛。”看着她的顽皮,瞳只觉得无奈,自己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抵抗力。<br> “嗯,先不说这个。你就是传说中和忍足学长在学校里过情人节的转校生吧?”<br> “我只是来办理入学手续。”<br> “可是办理手续这种事情本不用他忍足侑士出马,所以他去接了被大家看见才会误会。”<br> “是吗?他可能是冲着迹部这个姓吧。”<br> “就是说啊,我还在想你和迹部学长是什么关系呢。”<br> “看来这个学校也有人姓迹部。”<br> “你不认识迹部学长?”梧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也对,以前都没听过迹部有妹妹啊。”<br> “你们认识?”迹部,也许是那个家里的少爷也说不定。<br> “嗯,我们只是小时候认识,现在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吧。”梧,十年前同父亲在参加一场政治晚宴的时候认识了迹部。<br> “认识就是认识,怎么可能忘记。”说到这里瞳很坚决,因为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许会忘记桐,那是她最不敢想的。<br> 鉴于上课的原因瞳没和她再多说什么,只是对梧对自己说的话报以十二分的感谢。<br> 下课的时候,瞳好不容易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逃到了男厕所,想都没想就把门锁上了。这是什么学校啊,不只二年级七班,连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挤到自己面前指指点点,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夸张?<br> 结果说了半天都离不开“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这两个名字,忍足也就算了,怎么连迹部都扯上。说那些女生没大脑一点也不会错,谁规定同姓就一定要认识?<br>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上课了吧。外面的声音似乎已经渐渐消失了,才慢慢打开门准备趁机混回班级,没想到走得太急,在门口撞到了两个人。<br> “谁敢撞本大爷,不想活了,啊?”虽然知道这个学校都是贵族,可是自恋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有些费解。难道他不觉得恶心?<br> 瞳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整了整衣服,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中之一是忍足。<br> “远……藤远,你怎么在这里?”忍足惊讶地推了推眼镜。惊讶是必然的吧,哪有女生在上课时间躲在男厕所的道理。<br> 瞳看了看厕所的门,确定没有人后,转头对他说:“忍足,下次有机会再解释。”说完就冲回了教室,她可不敢保证在路上遇到其他女生会有什么下场。于是留下两个人站在原地纳闷。<br> “居然敢无视本大爷的存在,她真的不想活了。”此时的迹部头上三条斜线外加嘴角狠狠地抽动:“等等,她刚才叫你什么来着?”<br> “叫我当然是我的名字。”忍足看着旁边的迹部,心想难道他气昏了?<br> “她居然不用敬语,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帮我调查一下。”<br> “呵呵,不用了,藤远瞳,二年级七班,十七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四十七公斤。”忍足倒背如流地说出瞳的资料。他想了解的女人没有一个例外。<br> “切,又是姓藤远的女人。”迹部顿了顿说,“你随便叫几个人打发她,算她今天撞我的份。”因为自己的继母姓藤远,所以有些在意这个女生。<br> 忍足再次无奈,经过昨天名义上的入学手续,恐十白早有女生要和她过不去了,何必他亲自叫。但是他却有种感觉,迹部和这个藤远应该有什么关系。他不认为只是一次相撞会让迹部在意她,然而与她的一次相撞却真的让迹部有些在意。<br> 回到班级,已经上课了。走到座位上,希村对瞳说:“藤远,你放学的时候千万别留太迟,能早点走就早点走。”身在这所学校才能明白女人是何等可怕。<br>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瞳就可以了。”<br> “哎,你今天放学怕是逃不了教训了,三年级的学姐都很生气。”梧趴在桌子上说。<br> “不用逃,只是教训又死不了。”对于中学生的这点教训,她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比起过去的家庭暴力这算是温柔的吧。<br> 终于挨到了放学,梧去参加社团了。想起梧说的话瞳还是不禁快步离开。<br> 有的时候真的讨厌一些人的话偏偏那么准,也许不说出来什么事都没有。<br> 迫于对方人多势众,瞳被几个三年级的女生抓进了树林。真是奇怪啊,这所学校居然有这么大的一片树林。<br>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迹部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也许自己现在已经不知死了多少遍了。<br> “我叫藤远瞳。”她讨厌迹部这个姓。<br> “连学姐都不会叫吗?”另外一个黑发的女生一把抓起瞳的头发,“留着一头紫发真是碍眼,你勾引谁啊!”叹气,老套的对话,中学女生的教训始终只是这些。要说招摇,这些把裙子当挡布穿的女生更厉害吧。<br> “对不起,没事的话请让开。”再怎么不屑她们的愚蠢,但自己的忍耐也是有限的。<br> “惹到我们,你还想走?”她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眼前的人是多么肤浅。感觉这些人的对白也是和言情剧里的戏码学来的。<br> “前辈竟然这么喜欢我,真是受宠若惊。”瞳已经不管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br> “你嚣张个什么劲啊!”狠狠的一巴掌甩下来。<br> 对于这样的举动瞳甚至没有过多的惊讶,也许她们以为自己会哭吧,可是这样的一记耳光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家人最平常的“问候”而已。瞳没有还手,只是狠狠地瞪着打她的女人,就像自己曾经瞪着家人一样。<br> 显然,自己的眼神让她害怕了,她又狠狠地抽下了另一巴掌。<br> “没想到女生的力气也这么大啊。你拼了命想打死我吧?”看着她有些颤抖的手,瞳知道她其实很痛,也许在她打自己之前还有一丝害怕。瞳觉得“可怜”这个词应该更适合用于眼前的女生。她明白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父亲死的时候,桐死的时候,瞳都感觉到了,如果这个女生给自己的每一记耳光都要承受那样的感觉,那真是不幸。“这么做你有好处吗?我并不会害怕,而你的行为也只是浪费。”真的很想劝她们,因为她们身上有自己没有的东西,是一种名为嫉妒,名为害怕的感情。<br> “你少得意了,不就是一张脸吗?毁了我看你还拿什么勾引人。”那女生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不知从哪弄来的啤酒瓶向瞳砸来,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下来,袖子渐渐被染红了,像玫瑰花一样慢慢地绽放,还有一种黏稠温热的感觉。以前啤酒瓶经常划破自己的皮肤,舅舅喜欢喝酒,每次醉了就喜欢用啤酒瓶砸她。那种感觉刻骨但不铭心。瞳看着自己的手臂笑了,玫瑰很美。<br> 她们似乎也觉得事情闹大了,看着瞳流血的手和脸上不知为何的笑容害怕了。<br> 扔下手中碎裂的瓶子,她们跑远了,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无奈,感情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至少不用在别人面前失态。扯下里面衬衫的衣角,随便包扎了下伤口,拎起书包继续走,今天到这里算是结束了吧。<br> 校园太大,很久都没找到出口。刚才没有感觉,可是现在的手臂痛得抬不起来,伤口周围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有血一直流。这时候偏偏手机又响了。<br> “瞳,晚上回来吃饭吗?”是母亲,只是她的语气轻得有些空虚。<br> “我出去吃,可能晚一点回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回家吃饭。<br> “哦,不要太晚,回来的时候带你见个人。”<br> “什么人?”像她这样的人还要见什么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就好了吗?<br> “算是亲戚吧,你进迹部家的那年他还在德国上学。”母亲的话让瞳有点疑惑,不可言传的一种无奈。<br> “我知道了。对了,我想一个人住,能不能搬出迹部家?”<br> “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少回来但是不要再说搬出去,这里是你的家。”瞳很惊讶,母亲第一次用这么坚决的似乎带有要求意味的口气对自己说话。<br>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狠狠地抓紧了左手的袖子,很痛,像过去一样,刻骨但总不能铭心。<br> 瞳有些蹒跚地找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因为是单独的一幢小房子所以比较好找。幸好今天有社团活动医务室才开门。<br>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人,身材很好,有一种很女人的万种风情。她看着瞳的手问:“被人教训了吗?”瞳承认,这个女人的直觉很敏锐。<br> “不是,我自己摔的。”<br> “……”女人似乎能明白瞳的想法,没有追问,“下次小心点,幸好伤口不是太深。”<br> “谢谢。”瞳对她笑了笑,余晖照在她的身上,感觉很温暖。<br> “这一周都不要碰到伤口。”女人说得很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br> “我知道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瞳拎起书包准备走,女人却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想也许你哭出来,我会觉得比较正常。”处理伤口的时候瞳一句话都没说,更不用说哭了。是不是有点坚强过头了?但是却没有很好地瞒过这个女人。<br> “我想没有那个必要。”闭上眼睛走出医务室。这里太安静,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些沉醉。瞳不讨厌消毒水的气味。<br> 从医务室走出来,无意间绕过了网球场,这个学校还真大,一不小心就有迷路的可能。瞳好奇都这么晚了这里怎么还这么热闹?看到现在这个场景她算明白什么是人山人海,听到女生的叫声也终于了解什么是排山倒海。<br> 这样吵闹的热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向球场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墨蓝色的头发被折射成浅浅的红,所有交织在一起的线条都是暖色的。不想再看下去,这样很讽刺,冰冷的铁网永远隔离了两个世界。她们为什么不明白?<br> CHAPTER 3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抑或是安排那些似笑欲哭的邂逅<br> “藤远?”忍足低唤了声,为什么藤远会来这里?<br> “侑士,藤远是谁啊?”岳人察觉忍足的分神而问道。<br> “没什么,我们继续。”忍足说完回过神又握紧了球拍。<br> “你们有没有听说二年级来了个北海道的转校生,好像也姓迹部?”凤很遗憾为什么自己没和那个转校生一个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跟迹部同姓。<br> 在一旁喝水的迹部差点被呛到:“你……你再给本大爷说一遍,她姓什么?”<br> “和部长你一个姓啊。”凤很不解,只是同姓而已他本人至于那么惊讶吗?<br> “这里有一个迹部就够了,你还要一公一母啊。”穴户无奈地看着凤,感叹这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啊。<br> “你不是说她姓藤远吗?”迹部转过脸问忍足。<br> “她说她姓藤远,我怎么知道。”忍足装出一脸无奈,“我刚才好像看到她走过去。”<br> “不是叫你找人教训她吗,你办事什么时候这么没效率了,啊?”<br> “人我是叫了,有没有教训到她就不关我的事了。”说完忍足继续和岳人练习。<br> “切,难道要本大爷亲自出马。桦地。”<br> “Yes。”<br> 迹部扔下毛巾和一群不知所以然的正选们走出了网球场。没人明白迹部干吗忽然对一个女人那么认真?<br> “侑士,你认识那个转校生?”岳人问道。<br> “嗯,差不多吧。”这时忍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得岳人脑袋发麻。<br> 威尼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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