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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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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东方的故事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05960664
  • 作      者:
    柯云路著
  • 出 版 社 :
    中国文联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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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柯云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一九八0年代以长篇小说《新星》、《夜与昼》、《衰与荣》等经典改革巨著为国人瞩目,并奠定在文坛的地位。根据其作品改编的《新星》电视剧播出后,万人空巷,创下最高收视率。一九九0年代以来,出版了《超级圈套》、《东方的故事》、《成功者》、《合欢》、《父亲嫌疑人》、《龙年档案》等长篇小说。二000年以来,陆续出版了《芙蓉国》、《蒙昧》、《牺牲》、《黑山堡纲鉴》、《那个夏天你千了什么》等多部畅销长篇小说,受到海内外关注。
  作者广泛涉猎哲学、心理学、东方文化等学科,著有文化人类学专著《人类时间》,心理学著作《童话人格》,教育学著作《中国孩子成功法》、《曲别针的一万种用途》等,均受到读者喜爱。
  近年来,他关注当代人的生存境况,著有《心灵太极》、《焦虑症患者》等关怀心理健康的作品,并著有《婚姻诊所》等一系列研究当代婚恋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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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东方的故事(修订版)》是写给愿意真正了解自己的女孩子和女人的,也是写给那些希望真正了解女孩子和女人的男人的。田秀秀是一个非婚生的女孩,十四岁那年邂逅了年长她十多岁、当时是北京知青的中学班主任杜,水康。杜永康的出现,为她打开了一个情爱初萌、新奇而又浪漫的世界。
  几年后,他们再度相逢在文革后的大学校园。那时,杜永康已经结婚了,而彼此的身份也由师生变为学友。
  有了四年之久的蒙昧回忆,田秀秀开始了对一个倾心相爱的男人在感情上的原始触摸。在三年之久的道德与激情的冲突中,终于迈出了他们称之为“悬崖绝壁”的一步。之后,男女主人公开始了炽热的相互阅读,相互冲突,相互纠缠。在那个感情经历中,真正表现为男人和女人。
  小说细致描写了女性性意识的萌发,情爱朦胧的觉醒,爱情与性的关系,爱情与文化的相互影响。许多描写令人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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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篇 邂逅相遇的通俗故事
  一
  黄河流域漫延着很多河流,高原山脉起伏。起伏的山脉被河流分割成迷乱的图画,铺开着一片又一片平缓的黄土地。黄土地高高低低,像黄色的镜面一样摆在千山万岭中,道路将它们连通。
  千百年来,在这些崎岖而平凡的道路上演绎着无数的争战,发生着许许多多悲欢离合又平平常常的故事,修建了又毁坏了不知多少座城市。如今,现代的铁路和公路穿透千山万岭,将城市与农村编织在一起,更多的现代信息,又把黄土高原和人类生存的地球连接在一起。
  这个离省城不远的小城,被广大的农田、稀疏的村落包围着,被铁路从中间分割开,在它的四周弥漫展开的是城市和农村的过渡状态。
  被楼房和店铺相夹的一条马路,路这边可能越来越稠闹,进入像模像样的城市,而路那边,楼房店铺的后面已经是村庄了。村庄后面是田地,水渠,是犁地的牛儿、马儿和拖拉机了。
  在这片过渡的地带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院落。它是城市的居民院落,也可以看成是城郊的农村院落。烟气袅袅中,新的黎明升起的时候,我们就看见这个院落中要叙述的故事了。
  那个小女孩就在这个院落中,她已经长大了。当我们走近她的时候,她正遇到人类故事中经常遇到的一个小小情节: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当田秀秀早早起来的时候,她感到一种特别的生理冲动。她在独自居住的小屋子里打来一盆凉水,将自己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隔着窗帘,院子里的黎明还是蒙昧的,一个鸡鸣狗吠的梦幻在残夜中浮荡。她拉开了电灯,照着自己结实匀称的裸体。
  她的身体很白很白,白得和这个院落不协调。红砖红瓦的房子,黑色的土地,父母居住的正房里贴满了红红绿绿的年画:画里有抱着金色稻穗、带着红布兜兜的胖娃娃,有笑呵呵的老寿星,有福贵满脸的福星,有慈眉善眼的寿星,有古古旧旧的红木家具。只有这个小屋是自己布置的,似乎与自己还和谐一些。可那个和谐也是有限的。
  她摸了摸双乳,摸了摸腰身,摸了摸双臀,摸了摸小腹,也含蓄地摸了摸女人最隐秘的部位。那春天一样的茸毛,已经远比几年前更茂密了,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刚被凉水洗过,全身凉凉的,一个寒噤从体内抖上来。她甩了一下稍有点湿漉的头发,水珠落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然后,她迅速地从里到外把衣服穿好,然后转圈抡着把紫红色的书包背上,拿起自行车钥匙,一阵风似的刮出自己的小屋。
  家里的小狗黄黄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在她脚底下嗅着,拱着,立起两只前爪趴在她身上。她摸了摸黄黄的耳朵,捋着它的脊背拍了拍它,狗便听从地落爪回地。
  她又推门进了对面一间侧房:快起!快起!她叫着。
  上中学的弟弟在床上哼哼着还未醒来,一条腿露在被子外面,将被子夹在腿下,她走上去,拽被子,推弟弟,弟弟哼哼唧唧:我还没醒呢。
  她便在他肋骨上胳肢他:快醒!快醒!弟弟挥手推着她,这个长度已经跟她相当的弟弟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的熟睡一夜的烘烘热气,扑面熏着她。
  男孩子的大腿粗壮有力,她一瞬间有点模糊的异样感觉,便尤其用姐姐的严厉态度使劲推了一把:快起来吧,你待会儿要上学去了。醒不醒我不管你了。
  她转身出门,骑上自行车,一阵风刮走了。黄黄欢快地跟在后面跑。她骑着车,与奔跑的小狗合成一个阵势,穿过小城过渡地段的街道上了公路,这是一条通往几十里地外省城的公路。
  她的车骑得飞快,田野村庄在眼前掠过着,狗也跑得飞快,她经常像演马戏的一样俯下身,用手抚摸与她相贴奔跑的小狗。黄黄也非常默契地配合着她。
  跑得够远了,她挥挥手道:黄黄,回去!狗便慢慢站住了,恋恋不舍地停在那里望着她。
  一路风,她骑到了省城大学。
  一进入这个高等学府,她便极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样子。
  车放下了,锁上了,她在川流不息的校园小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图钉。她把这个图钉含到了嘴里。
  小图钉圆圆的顶帽,尖尖的针尖,在她嘴里立刻形成一个非常明确的存在。这个存在带着冰凉的金属感觉,一下子使她镇静下来。她的步伐不再急匆匆了,动作也沉稳了,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存在使得她不便于风风火火、滔滔不绝和别人说话了。
  她从中学时代起就是个尖嘴利舌的女孩,正是这一特点,使得她在这些年中常常有一些不顺利。因为话多,因为直率,因为有什么说什么,有人在中学的时候就说她是小市民。她气愤这个说法,当她踏进大学的时候,她决心改变自己的性格。
  学校里熙熙攘攘,这是文化大革命后恢复高考招收的第一届学生,校园里走动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有些脸蛋像她一样年轻,有些使你分不清他是老师还是同学。
  此刻,当她走在校园里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异样的预感,觉得要发生点什么。这种预感十分强烈,甚至触动了她对昨天梦境的依稀回忆。梦中好像有一个故事,像一个遥远的记忆,现在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就这样在白杨树相夹的路上走着。旁边是操场,是花坛,是男男女女的学生,是早晨的阳光。她用舌头在嘴里移动着图钉,使口腔能够舒服一点。
  因为含着图钉,就多了很多的唾液,她不得不经常把唾液咽下去,又要稳定住图钉的位置。图钉和每一个牙齿发生关系的时候,牙齿与金属轻轻碰撞发出的可以觉察的音响,使她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时有认识的同学冲她打招呼,她便一一微笑着点头回报。一个图钉把她的言谈举止都整理成另一种样子了。
  一不留神,她的本性上来了,步子有了弹性,又快又急,也许图钉轻轻扎了一下舌头,扎了一下牙龈,扎了一下上腭,旧的节奏便被中止。
  她变得安静了,而在安静中,那个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今天一定会遇到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会对她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是凶是吉,不知道。
  她以一种忐忑不安的、好奇而又兴奋的心态等待着。
  在这个和和平平的学校里,能发生什么呢?
  这么一想,轻微的战栗从身体中抖上来,她不得不使劲咽了口唾沫,同时用舌头把图钉顶在舌头和上腭之间。她要调整一下角度,使图钉不扎住口腔的任何部位,从而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异样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她到了宿舍,放下书包。再走下来的时候,那个感觉好像淡化一点了,她不那么忐忑了,同时也有一点失望。就在她走进图书馆的时候,突然和一个人迎面相撞了。
  对方手中抱着的书本,哗啦一下倾泻在地上,他手中的墨水瓶也被撞落摔碎,红色的墨水在地上汪开。
  对不起——。在整理图钉的过程中,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在窘困与不安中她抬起眼,发现对方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这是一个比她大十来岁的男性,一张成熟又熟悉的面孔。一瞬间她被雷击中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中紧紧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咽了一口唾沫。图钉尖锐地扎破了她的舌尖,一股腥热的液体在口腔渗出。
  她意识到,是舌尖流血了。
  她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她。
  宽阔的额头,很高的发际,一个成熟男人的眼神,一个似乎永远带着微笑的嘴,有一点发青的络腮胡的胡茬。
  她把图钉整理到口腔一侧,有些困难地称呼道:杜老师。一丝鲜血顺着口角流出来。
  对方眨着眼,神情复杂又显得很随意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老师,我现在是你的同学。
  二
  田秀秀噙着这颗扎破了舌尖的图钉,在校园里漫无边际地走着。心像飞满了柳絮,空白而又迷乱。又像广场中央一个年久失修的喷水池,池里的水面下落,露出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浅浅的水面上。水面布满了浮萍、青苔,粘稠而沉重。水池周围的石壁上爬满了水草和青藤,露出一个历史久远而又萧条的传说。
  那是三四年前了,街上的墙壁到处写着“批林批孔”的大标语,文化大革命还在上演着接近尾声的戏剧。一人多高的大字在围墙上一个挨着一个地过来,像表情呆板的哨兵拱卫着那个时代的庄严。
  与大标语相配套的中学校,是冷清和破败的校园,是比较残破的教室。也有生机,那就是教室里开始坐着学生,学生们恢复了上课,只不过学习秩序随便一些,凌乱一些。
  老师原本就愿意教学生,学生原本就不愿意一个人关在家里。当念完一堂课,呼呼啦啦地冲出教室,在长满杂草、布着汪汪水泊的操场上疯喊着乱跑的时候,荒凉之中倒也自有一种乐趣。
  上课就像每天早晨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一样,是装点小城的必要图画。她在那里认识并交往了很多同龄的男孩女孩,也和男孩女孩一起评价每一个走上讲台的男老师和女老师。她仍然很像个男孩子,可是,男孩子已经当女孩子来对待她。
  她会把一个老是偷看她的男孩骂成流氓,她也会在自己和同桌的男生之间划一条分界线。如果对方不尊重她了,侵犯她了,由于她的泼辣厉害,会使对方永远局促地缩在另一边,一半对一半的课桌可能以她占有三分之二的格局表现出来。
  那是一个没有正式课本,没有正式讲义,老师讲课既振振有词又呆板无情的年代。台上讲课,台下窃窃私语,传条子,你拍我我打你,各种小动作,上演着春秋战国的故事。
  这一天,铃声响了,走进一个新的男老师。田秀秀当时是班长,她喊起立,学生们秩序很乱,懒洋洋的,有站起来的,有坐着不起的。她大声喊着,同时把前后左右坐着的男生拽起来。
  男老师在讲台上向大家鞠了个躬,同学们比较混乱地坐下了。他双手撑着讲台,微笑地凝视着混乱的教室,一言不发。
  看着新来的男老师,同学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男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字:我叫杜永康。教室安静下来,他又接着写:从今天开始当你们的语文老师。
  见已经控制住教室的气氛,男老师转过身来讲道:我没有上过大学,因为我高中毕业以后就到农村插队。我今天来这里代语文课,资格是什么?我的资格就是,我看过古今中外很多文学名著,我有很多人生经历,我从书中读来很多故事,在生活中又遇到很多故事。我将给同学们讲吴承恩写的《西游记》的故事,施耐庵写的《水浒》的故事,罗贯中写的《三国演义》的故事,曹雪芹写的《红楼梦》的故事,鲁迅写的《阿Q正传》的故事,李白的故事,杜甫的故事,屈原的故事。男老师又回头看了看墙上写的“将批林批孔进行到底”的标语,说道:可能也会讲到孔子的故事。
  田秀秀注视着新来的语文老师,很认真地听他讲课。
  新来的老师显得很从容,很自信,又带着一点幽默和风趣,他的课程多是活生生的故事,同学们自然喜欢他的课。先是女同学接受了他,继而调皮的男同学也渐渐接受了他。
  田秀秀当时是班长,这是因为她厉害,能够影响全班而被班主任用“以夷治夷”的方针委任的。由此,她有了和杜老师更多的接触机会:给杜老师去送作业啦,到杜老师那儿去取作业啦。
  杜老师单身住在学校。一排一排的教室后面,在平房的最后一排,有一间小房子里就住着他。
  她在杜永康的书架上看到一些中外文学名著,多是些半新不旧的书,如《红与黑》,《红楼梦》,《三国演义》,《安娜·卡列尼娜》,《简·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悲惨世界》等。她摸着这些书,问:杜老师,这些书好看吗?
  杜永康说:当然好看。
  这时,外面的高音喇叭响起了样板戏。杜永康皱着眉听了一会儿,嫌声音太大,把门关上,声音小一些了。他看着田秀秀,觉得不妥,又把门打开,声音又大了。
  他告诉她:天下有很多好的故事,不光是这几个故事。他用手指着窗外正在响着的高音喇叭。
  她似懂非懂地听着。
  故事非常自然地发展起来,她开始比较经常地去杜老师的这间小房。
  屋里很简单,一张床,靠窗一个写字台,两把椅子,一个书架,还有就是脸盆架,煤油炉。杜老师单身住在这里,生活多有不便,更多的行李据说还在插队的农村放着。因为代课的前途未定,现在不过是民办教师的称谓。有可能干得好了,就一直干下去,干得不顺了,不知什么时候还得回村。
  田秀秀那时已经表现出她在这个小城中风里来雨里去的活动能力,帮助杜老师买点便宜的西红柿、茄子了,用粗粮换细粮了,用白面换大米了,用粮票换鸡蛋了。煤油不好搞,帮他搞一点煤油了。
  有时,她早早来学校,看见杜老师正在煤油炉上下挂面,她就帮着往里磕鸡蛋。闲下来的时候,她听杜老师讲那些让她听着有趣味的文学啦,人生啦。
  她喜欢上了小屋里的气息,或者说她喜欢上了这个小屋里特有的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这种气息不仅是从对方的身体中发出来,带着男人热烘烘的汗味,而且,屋里的物品——那书架上半新不旧的书籍,那床上朴素而凌乱的被子,那墙角煤油炉和脸盆架错落的结构,铁丝上晾着的衣服袜子,写字台上摊开的纸张——都渗透着这种气息。
  她感到舒服。自从经常来这个小屋,她过去紊乱的月经开始正常。她并不很清晰其中的因果,但她模模糊糊觉得,这个变化和她走进这个小屋有关。
  杜老师比她大十岁,这个年龄差距掩盖了和异性交往的羞怯。虽然她已经长得很高了,但她总感觉对方是比自己长一辈的人,这样,她便可以风一样在屋子里刮过去刮过来,心里不会停留下任何疑问和障碍。
  她也知道杜老师喜欢自己,愿意她常常来这里,她也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那就是越来越多地把来这里设计成一个为其他同学所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早早地来到学校,过来看一看;或者下课后,有意留在最后,拐一个弯过来。在朦胧觉出自己行为的异样时,她更经常地闻到对方身体的气息。
  她每次从他这里借一本书,还一本书,在他的指导下阅读那些文学名著。她每次都写下读后感。杜老师让她在写字台前坐下教她写字,会俯下身来指点着。那时候,他的呼吸就离她的脸颊非常近。杜老师的身体很粗壮,呼吸也很粗壮,也可能他还是个不太讲卫生的人,身上的气息带着不经常洗澡的浓重汗味,熏烤着她。
  他总是喜欢从左面挨近她,当她坐在写字台前的时候,杜老师就会扶着她背后的椅背,左手撑着桌子俯下身来。这时候,她的左半身就被他的气息熏烤着,而右边的身体却比较平静。自己身体这一分为二的感觉,也是非常奇特的。好像冬天从寒冷中回到家里,面对着炉火,如果只用身体的一侧面对着炉火,那个烘热就是一点  点从一面渗透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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