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
自然是座庙宇，有生命的柱子，
有时候发出含含糊糊的话语：
人从这象征的森林穿越过去，
森林观察人，投以亲切的注视。
仿佛从远处传来的悠长回音，
混合成幽暗而深邃的统一体，
如同黑夜，又像光明，广袤无际。
香味、颜色和声音在交相呼应。
有的香味嫩如孩子肌肤那样，
柔和像双簧管，翠绿好似草原，
——其余的，腐蚀，丰富和得意洋洋，
具有无限事物那种扩散力量，
龙涎香、麝香、安息香、乳香一般，
在歌唱着头脑和感官的热狂。
（郑克鲁译）
忧郁之四
低垂沉重的天幕像锅盖压在
忍受长久烦闷、呻吟的精神上，
它容纳地平线的整个儿圆盖，
向我们倾泻比夜更悲的黑光；
大地变成了一座潮湿的牢狱，
希望在那里像一只蝙蝠飞翔，
用胆怯的翅膀向着墙壁拍去，
又把头向腐烂的天花板乱撞；
雨水拖着那长而又长的水珠，
宛如一座大监狱的护条那样，
有一大群无声的卑污的蜘蛛，
在我们的脑壳深处张开蛛网，
这时大钟突然疯狂暴跳起来，
向天空投以一阵可怕的吼叫，
如同无家可归的游荡的鬼怪，
开始顽固而执拗地呻吟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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