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亭初慢慢弯下腰,捡起一朵凋落在地上的黄色花朵。软枝黄蝉。圆卵形的花瓣上还沾有一些昨夜的露水。亭初捏着花柄将花朵旋了一圈,水珠便破碎飞洒开来。溅落到白色的棉质衣面上,陡起的一个淡色的水斑,在布面上迅速地扩散并渗透了进去。
吸收得不落一丝痕迹。
亭初想象着那些水分子悄无声息地奔涌向四面八方,不断地将自己最小化,终至默默无言地隐没进纵横复杂的纤维中。
看起来就是这样。
没有痕迹。也没有声音。
真的是这样吗?
蔡亭初伸出手指,按住衣服上刚才溅到水珠的地方—虽然非常细微,但却是无比真实存在着的冰凉触感。那凉,仿佛瞬时就刺入皮肤般,扯出一丝极隐的疼痛感。
但还是被指尖捕捉到了。指节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她想起那天,听到妈妈说婚礼的日期终于定了下来时,也是这样的反应。亭初当时坐在餐桌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连表情也没改变。只有握着筷子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屈动了一下。
没有表露,却真实存在着的感受。
存在在哪里呢?
“原来在这里啊。”
亭初回过头。蒋珞玮站在她身后,外套的帽子兜在头上,仿佛剪出来的一个深色身影,立在清淡的薄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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