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钟可鸣这些天反思了不止一次。“我当初啊,当初知道什么?碰到一个男人对我好就嫁给他了,有了孩子就生了,根本不懂得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等到明白过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是年轻,不知道怕。”
“可是这些事情可能就是不能多想,不管对错,趁着年轻做了就做了。像我们现在,想来想去,结果也想不明白,时间倒都想掉了,搞不好都弄得嫁不出去。”
互相这样剖白,谈话已经接近知心的地步了。这本来是同事之间、上下之间要避免的,钟可鸣和韩笑言都深知而且恪守这一点,可是现在,她们就是想践踏这种习惯。各怀心事的她们有一种强烈的需要,需要和最不合适的对象一起,一起破口大骂,一起哈哈大笑,或者眼泪鼻涕地大哭一场。原来在职场摸爬滚打、锤炼出来的纯金一般的自制力,现在成了软泥,成了泥汤水,两个女人迅速现出女性情感强于理智的原形。那些雷打不动的规则显得软弱无力了,它起初还跳出来提醒,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就闭上讨厌的乌鸦嘴,讪讪地走开了。
钟可鸣用指甲弹了弹空杯,说:“好喝,你也喝点吧。”这次叫来一瓶,挥手赶走侍者,倒了满满两大杯,自己先灌了几口。韩笑言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半,然后说:“这种喝法最野蛮,让人家看见两个女人这种喝法要吓死了。”
“吓死就吓死。吓死别人也比憋死自己强!”钟可鸣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韩笑言也跟着笑了。这一笑不要紧,竟然像吃错了药,两个人止也止不住,嘻嘻嘻,咯咯咯,呵呵呵,嘿嘿嘿,直笑得眼泪流了一脸,按着肚子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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