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人满面笑容,随后便请两人同行,他们带着羊群一同移动,不久就来到了一条溪流旁的帐幕营地。
营地共有四顶帐篷,还有栅栏圈起的羊圈和马圈。贺拔浑告诉张彦,这是座半年前才从阴山迁来的匈奴聚落,四顶帐篷都是一个家族的。
张彦不由吃了一惊:“匈奴?这个牧羊人竟是匈奴人?”那位满脸皱纹、肤色黝黑、灰白胡须的好客老牧人,和张彦想象中青面獠牙的匈奴人形象实在相差太远。
贺拔浑笑了笑:“主人以为匈奴人就只会杀人掠夺吗?那只是作为军人的匈奴武士的生活而已。然而为了维持武士们的人规模战争和四处攻打杀戮,匈奴的部民也要从事游牧和狩猎活动。和战争相比,这才是普通匈奴人的生活方式。”
张彦默默点头。若是不来到胡地,他是绝对无法想象匈奴人在战场之外还会有这样的日常生活的。
匈奴老牧人把羊只全都赶入圈中,随后下了马,把马牵入马圈。张彦和贺拔浑也跟着他把坐骑领入马圈中,在栅栏上绑好缰绳。
老牧人用张彦听得懂的简单匈奴语说:“请,请。”带着两人来到最大的帐篷里,请两人在兽皮垫子上坐奸。随后老牧人到外面吆喝几声,从其他帐篷里走来五六个女人和孩子,都跟着他来向两位客人问好。
老牧人指指自己,说:“乌当。”
贺拔浮对张彦说:“这是他的名字。”
张彦也对老牧人乌当指了指自己说:“张彦。”又指了指贺拔浑:“贺拔浑。”
乌当随后又向张彦介绍了女人和孩子的名字。原来这些人是他的妻子、两个儿媳,两个女儿,还有孙子、孙女。
张彦略微有些奇怪,他让贺拔浑问乌当,为何没有见到他的儿子们。乌当叹了口气,用胡语说了几句话。贺拔浑随即告诉张彦:“这个家里的年轻男子,都跟随单于作战去了。”
张彦沉默了片刻,他想起的是自己的家,他的三个哥哥都在从秦末到楚汉的大战乱中从军战死了,身为家中最小儿子的张彦,也跟随淮阴侯离开了故乡。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现在过得如何?张彦不由把眼前这位匈奴老牧人的形象和自己父亲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对张彦和贺拔浑这两位客人,老牧人乌当和女人孩子们都很热情,虽然张彦对匈奴语只知只言片语,但从肢体动作和表情上能感受得出对方发自内心的喜悦。
乌当牵来了最肥的一头羊给张彦过目,张彦起初还不知是什么意思,贺拔浑告诉他乌当是要宰杀这只羊宴请张彦,还让张彦不要劝阻,否则便是看不起对方。张彦只好连声感谢乌当,并找出一些随身携带的中原物品——小刀和酒之类的小东西——赠送给乌当,乌当和女人孩子们更加高兴了。
天色渐晚,众人在聚落中央的空地上升起篝火,大啖羊肉、奶酪、马奶酒的丰盛晚餐。乌当让两个女儿跳舞助兴。长女较为高健,次女较为瘦小,她们没有中原女子的精致美貌,但举手投足却洋溢着中原美人所缺少的健康活力。张彦看着两名匈奴女子回旋如风的独特舞蹈,感到一阵直击心胸的美感。
晚饭过后,张彦和贺拔浑便在乌当腾出的一顶大帐篷内过夜。帐篷内没有中原的床榻,他们都睡在铺好的毛皮上。张彦向贺拔浑就今天交谈时听到的一些匈奴单词和句子学习了一会儿,正要吹熄油灯睡觉,突然有人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人正是乌当的两个女儿。她们都脸色绯红,向张彦和贺拔浑行了一礼。
张彦有些吃惊,问贺拔浑:“她们来干什么?”
贺拔浑淡淡笑了笑:“是晚上的礼物。”
张彦还在疑惑晚上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贺拔浑已经站起身,走到身材较高的长女面前,随后对张彦问:“我要这个,主人如何?”
张彦说:“我还是不明白。”
贺拔浑笑了笑说:“主人无需明白,照做便可。”
他伸手揽住长女的腰,把她抱起放到毛皮上,把手伸入了长女的衣服里抚摸。长女并没有反抗,反而发出愉悦的呻吟,热情地回应着贸拔浑的抚摸。
与此同时,次女也向张彦有些羞涩地走了过来。
张彦脸色发青地对贺拔浑大喊:“喂,你在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拔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无奈地对张彦说:“这是草原上的风俗,对待贵客,晚上要用漂亮的女儿来招待。”
张彦大吃一惊:“但她们都还未出嫁吧,我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她们同意吗?乌当同意吗?”
贺拔浑说:“在这广袤的草原上,相遇便是缘分。请主人像我一样接受她们的好意吧。”
这种好意怎么可以随便接受?!张彦脸色通红地说:“但是,这样乱来,要是她们怀孕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
贺拔浑说:“我们胡人可没有你们中原人那样重视贞操。草原上人口稀少,生下的孩子越多越好。若是过路人让她们怀孕,那便是受祝福的天赐之子。”
这时次女已经站在张彦面前,用既羞涩又焦灼的目光直视着张彦,张彦不由感到口干舌燥。
然而,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对方的“好意”,轻轻把次女推开。留下贺拔浑和两个女人,独自离开了帐篷。
草原的夜晚异常寒冷,张彦站在聚落中央的空地上让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就算违逆草原的风俗和牧人的殷勤,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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