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核心人物是谁?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贾母,还是其他哪位?这也许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回答。然而,如果对<红楼梦》进行一番细致的分析,那么,应该可以得出比较一致的答案。这就是:《红楼梦》的核心人物有两人,一个是贾宝玉,一个是王熙凤。
《红楼梦》描写了两个世界,即大观园的女儿世界和贾府的男人世界,这两个世界构筑了《红楼梦》的意蕴场域。只有贾宝玉和王熙凤两人既属于女儿世界,又属于男子世界,将这两个世界连为一体。贾宝玉作为贾府唯一的可望继业者,由于贾母和元妃的溺爱,得以置身大观园中,日与脂粉裙钗厮混;凤姐本是金陵十二钗之一,理应和诸姊妹们呆在大观园中,吟诗作画,猜酒行枚,却由于她有夫之妇的特殊身份(十二钗中独此一人!秦可卿有夫但已不存在,李纨有夫却已守寡),以及她的行政管理才能,得以主要活动于宁荣二府的男子世界中。贾宝玉不仅是《红楼梦》的眼睛和镜头,同时又是重要的对象和焦点,王熙凤则只要她在场,就毫无疑问是那个场合和语境的中心。所以,他们不仅将两个世界连成了一体,同时他们也是《红楼梦》的核心。对王凤姐的理解必将有助于《红楼梦》理解的深入。
脂粉英雄
凤姐得以占据《红楼梦》舞台的中心,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极具魔力的口才。王昆仑说:“《红楼梦》的读者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红楼梦人物论,王熙凤》,三联书店,1983年。】这“想”之所指,多半就是她的连篇妙语。确实,凤姐有着一种奇异的语言天分,她的语言有着非凡的魅力,总是把她身边的听众和书外的读者来吸引。读《红楼梦》,若不见凤姐,似
乎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周瑞家的在向刘姥姥介绍凤姐时就特地拈出这点,说:“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
(第6回)此语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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