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遗址
“北京人”遗址坐落于北京市西南约48公里的房山区周口店村龙骨山北部,是现今世界上发掘出遗迹遗物最多、论证最为系统的旧石器时代早期的人类遗址,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
龙骨山上的发现
早在北宋时期的文献上,就有北京周口店附近出产“龙骨”的记载。古人所谓的“龙骨”其实只是原始生物的骨骼化石而已。据说将“龙骨”研磨成粉敷于伤口,便可以止痛并使其快速愈合。因此这座盛产龙骨的山就被称为“龙骨山”。
龙骨山处于山地和平原的过渡地带,西北为绵延起伏的西山,东南则是开阔的华北大平原,山脚下还有潺潺溪水流过,环境优美、气候宜人。由于周口店附近多为石灰岩地带,在水力作用下,山体上形成了很多洞穴,是原始人居住的理想场所,“北京人”遗址就被发现于其中的一个洞穴里。这个俗称为“猿人洞”的天然洞穴东西长约140米、南北宽2.5米到42米不等,第一枚“北京人”牙齿化石就发现于此,因此考古学家将这里称为“周口店第一地点”。
周口店猿人遗址的发掘工作始于1918年,最早的遗址是由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发现的,在他的带领下进行了遗址的试掘工作。周口店遗址的正式发掘工作是在1927年南加拿大学者步达生领导进行的。在这次考古发掘中,步达生于遗址外发现了三枚人类牙齿化石,并正式将这种新发现的古人类命名为“中国猿人北京种”,简称“北京人”。
第一具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出土于1929年12月2日,此次发掘活动由中国古生物学家、史前考古学家裴文中(1904—1982)主持,除头盖骨化石外,还出土了部分有人工痕迹的石器工具,并发现有用火遗迹。12月6日,裴文中用自己的被褥把头盖骨仔仔细细地包裹好,然后亲自将这批珍贵化石护送进北京。
1936年11月,在第一具“北京人”头盖骨被发现的地方附近又有重大发现。当时只有28岁的中国地质调查所普通练习员贾兰坡(1908—2001)在11天内陆续发现了三具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震惊了国际学术界。后来考古工作者又在周口店洞穴遗址中发现了一具完整头盖骨和一具比较完整的头盖骨,以及大量动物化石残片、打制石器和灰烬等。
在战争中离奇失踪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华北局势骤然紧张,周口店的挖掘工作被迫中断,已发掘出的化石被迅速转移到了美国创办的北平协和医院内。不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1941年,日美关系也开始日趋紧张,协和医院随时有被日军接管的危险,于是有关人员开始计划将化石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点。
重庆中央国民政府提出了三种处理方案:一是把“北京人”运往当时抗战大后方重庆妥善保存,但当时华北地区已被日寇占领,化石能够安全运抵重庆的可能性很小;第二个办法是在北平城内秘密掩埋,但这种方式无法保证化石绝对安全;第三个方案是将其运往美国暂时保存。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第三种方案最为可行。
于是,当时身在重庆的中央地质调查所副所长尹赞勋立即给远在北平的裴文中写信,述说局势的险恶以及中央政府对“北京人”头盖骨命运的担忧,并在信中建议,将化石悉数交与美国友人,运至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代为保存。
紧接着,国民政府委派时任中央行政秘书长的翁文灏,开始积极与协和医院院长胡顿协调运送“北京人”化石事宜。翁文灏还专门致信当时的美国驻华大使詹森,表示了中方希望将头盖骨交由美国代为保存的意愿。但由于周口店遗址的发掘工作是在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资助下开展的,根据当时中美双方达成的协议,所有发掘出土的遗物都保存在中国本土,因此美国方面拒绝了中方的请求。
在中方有关人员的努力下,1941年11月,美方终于同意将这批化石暂存美国。运输方案由美国驻华领事馆确定,由美国海军陆战队负责护送。美国领事馆的计划是先将化石用专列由北平运至秦皇岛,然后再由美国的“哈德逊总统”号邮轮运至美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晚了一两天,之前为保护化石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哈德逊总统”号原定于12月8日启程回国,但就在启程前一天,也就是1941年12月7日临晨,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海军基地,太平洋战争爆发了。为了配合日本海军的行动,驻扎在我国秦皇岛山海关一带的日军扣押了美国在秦皇岛霍尔姆斯兵营内的全部人员及物资,而“北京人”化石此时正在这里等待装船。
据当时负责运送化石的美国医生威廉·弗利回忆:“12月8日,我被日本部队逮捕……但我打开属于我自己的衣箱时,惊异地发现几个用于解剖的头骨和一尊佛像已经不翼而飞。”这是“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最后一点记录,从此这批化石便神秘消失,至今仍下落不明。
新中国成立后,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的发掘工作重新开始,考古工作者又陆续发现了“北京人”下颌骨、牙齿化石和大量石器、骨器以及用火遗迹,但一直没有找到头盖骨的新化石。对这些化石和工具、遗迹的研究结果表明,“北京人”生活在距今大约70到20万年之间,其头部特征较为原始,平均脑容量达1088毫升(现代人均为1400毫升),属蒙古人种,男性平均身高约为156厘米,女性平均身高约为150厘米。“北京人”居住在天然洞穴中,通过狩猎和采集获取食物,已经懂得使用和保护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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