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护儿孙之短
贾母一生最疼两个人:一个是宝玉,一个是风姐。
对宝玉,贾母是没有原则地只管疼。不管宝玉读不读书,求不求上进,谁都不能打,不能骂。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溺爱。好在宝玉虽不成材,却也无过,大不了自己出家做和尚,不致给家族惹祸出丑。
贾母疼凤姐可就疼出了一些问题。凤姐正是仗着贾母的势才敢在贾府中吆五喝六,说一不二;才敢瞒着“董事会”私自将公款拿出去放高利贷,甚至因没收回钱来,拖欠了大家好几天工资也毫不在意,别人也不敢问;甚至也才敢和鸳鸯勾通了,私自偷出贾母的一箱宝物去典卖了来弥补亏空。这些事,很难说贾母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还有贾琏,他在凤姐的生日宴上溜回家和鲍二家的偷情被凤姐逮住,本该羞愧难当,他却借着酒劲,拿着明晃晃的剑要追杀凤姐。风姐当然披头散发一口气跑到贾母跟前来哭。贾琏追来道:“都是老太太惯的她,她才这样,连我也骂起来了!”邢夫人夺下剑,贾母气得说:“我知道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叫人把他老子叫来!”贾琏也是仗着贾母平常疼自己才这样胡来,被贾母一喝,方趔趄着脚儿赌气出去了。(见第四十四回)
贾琏的老子贾赦,是贾母的大儿子,袭了荣国公。自己本来妻妾成群,已经做了爷爷了,却还要讨母亲的贴身丫环鸳鸯做小。贾母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呢?她当然很生气,但生气的原因却是“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有好东西也要,有好人也要,剩了这么个毛丫头,见我待她好了,你们自然气不过,弄开了她,好摆弄我!”(见第四十六回)却不责怪贾赦太过好色,“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放手”,而且以势欺人,以势压人。听听贾赦对鸳鸯的哥哥金文翔说的话:“我这话告诉你,叫你女人向她说去,就说我的话:‘自古嫦娥爱少年’,她必定嫌我老了,大约她恋着少爷们,多半是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果有此心,叫她早早歇了心。我要她不来,此后谁还敢收?此是一件。第二件,想着老太太疼她,将来自然往外聘作正头夫妻去。叫她细想,凭她嫁到谁家去,也难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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