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活跃于1930年代电通影片公司,一直被中国电影史“大写”为左翼电影的新阵地;作为电影音乐之一的《义勇军进行曲》更是在多年以后成为新中国的国歌。然而,这家命运多舛的公司只留下了四部影片和不足两年的苍茫历程,有关它的诞生与消亡,以及诸多电影人的鲜活经历,却晦暗不清地隐藏于历史的褶皱当中。
本书以电影人的命运为切入点,通过对史料的爬梳剔抉,将电通影片公司的历史面相打捞出水面,让历史现场得以逐一再现,为重新发现与认识历史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
内容摘录:
虽然身处左翼主导的电通公司,袁牧之在精神上一直保持着对艺术独立性和创造性的投入。在本应书写悲苦的时代,他却用自己认同的艺术表明个人的主张,尽管取材上与左翼的肌理有暗合之处,但不协调也显而易见。
许幸之既无意于繁华与绚烂,也是纠葛与是非的逃避者,在这些俗事面前,退守自我的领地似乎更为妥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避世主义者,在民族危难的年代,甚至恰恰相反。
在大时代当中,唐纳一直不是个融入者,而更像是一个有积极倾向,但又徘徊在边缘的看客;而过多的艳史传闻和被媒体过度明星化了的渲染,又使得他不容易被轻易地接受或认同。
反观陈波儿的人生历程,影剧明星不过是她人生当中的一个角色而已。相比而言,新女性的代言形象,她似乎演得更为“投入”,也更为积极。
王莹在处世方面是很有些文艺腔和洁癖的,她厌烦染缸一般的文艺圈,厌倦各种派系和阵营的倾轧与争斗,厌弃人事网络的繁杂与纠葛。在她看来,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下,保持自身的清白和一尘不染才是最重要的。
在一个男革命者远多于女革命者的年代,像蓝苹这样的女子,既懂得艺术,充满了进步思想,在行为上又常常一反传统女性的常态,必定是可以成为罕物的,也必定是可爱且值得爱的。
以应云卫的作品开场,对在左翼背景下转型的电通公司而言,不失为稳妥之举,因为应云卫并不属于被当局过分关注的激进派,他在当局眼中,“买办”和“玩票”的特征更为浓郁;而对应云卫,这又是一个不小的人情。
有关司徒慧敏的回忆文字,常常与“可亲可敬”和“小心翼翼”这样的字眼有关。对司徒慧敏而言,如果没有“电通”,也就无法完成他的人生转型,他的一生很可能被定格在一个技术角色里。
初见孙师毅那天,唐瑜和潘汉年在一起,孙师毅在和潘打招呼时瞟了唐一眼,“那是一双很妩媚的眼,却带着一丝凶光”。结识后,唐瑜被孙师毅请到了一品香旅馆的大烟榻上。唐瑜跟着孙不停地抄写,填写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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