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记载:“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黄帝正名百物”就是黄帝分门别类地给百物起名字;“以明民共财”的意思是便于人们得到许多事物的名字,使人们变得更加聪明,共同享有知识财富。所以,在中华文化史上,黄帝则是中华有文字记载史上第一位起名先师。那么黄帝的姓氏怎么得来?黄帝的姓:公孙,长大之后又姓姬;名:轩辕;号:有熊。司马迁《史记》记载:“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也就是说,轩辕具有五行“土”的柔和厚实、滋生万物,顺承天道、色黄居中、广大无垠的祥瑞美德,又是氏族联盟首领,所以后人给他取了“黄帝”尊号。
中国最早的国别史著作《国语》中记载了炎黄二帝得姓由来。《国语·晋语》:“昔少典娶于有蠕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三国时期吴国文学家、史学家、经学家韦昭注引贾逵云:“少典,黄帝、炎帝之先。有蠕,诸侯也。炎帝,神农也。……姬、姜,水名。成,所成长以成功也。”
今天许多人看了上述炎黄二帝得姓的史料,以为炎帝与黄帝是亲兄弟,其实不然,炎黄二帝虽然出自同一个亲族,但不是兄弟关系。在我们看来,现在许多人将炎黄二帝解读为亲兄弟关系,这与古人的思维方式不合拍,没有发现和找到古代文化中各种事象产生的原因,没有分清字面意思、象征意义及其内涵的关系,没有清理相互之间的源流关系、脉络关系、衍生关系等,故大多停留于孤立的字面意思。根据有关史料,我们阐释该段文意如下:
很久很久以前,女娲和伏羲后裔中的少典氏部族的一位“王子”与有蠕氏部族的一位名叫附宝的姑娘走婚交媾,生下了黄帝,黄帝具有“土”德,又在姬水之滨成就一番事业,建立了自己的领地,故为姬姓;少典氏部族后裔的另一个“公子’’与有蠕氏部族后裔的另一位名叫女登“公主”走婚生下了炎帝。炎帝具有“火”德,且在姜水附近发展成为有实力的氏族,所以取族姓为姜。炎黄二帝的成长地不同,二人的五行之德不同,所以他们的姓也不同。
“少典氏”是黄、炎二族的父族号,“有蠕氏’’是他们的母族号,也就是说,炎帝、黄帝是相同亲族之后裔,从族号上论,炎帝的父母与黄帝的父母虽然不同,但都出自兄弟、姐妹亲族。从很远的母系血缘祖根上讲,炎黄二帝的父族少典氏的血缘始祖出自一个母性祖先,他们的母族有蠕氏的血缘始祖是源自一位母性祖先,两位母性祖先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相传黄帝的母亲叫附宝,炎帝母亲叫女登,又名安登,亦称妊姒,附宝与女登都出生于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氏族中的有蠕氏部族。因少典氏和有蠕氏是两个互为婚姻的古老氏族部落,当时两个部落的婚姻状况还处于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氏族社会的走婚阶段,所以古籍上只记载了炎黄二帝母亲的名字与姓族号,而其父亲的名字与姓族称号则不详,只知道黄帝之父与炎帝之父是母系氏族中的少典氏部族的两个不同的男子。这实际上是反映母系氏族社会女人族外走婚的社会现象。
传说女登诞生于陕西凤翔县槐原。凤翔槐原现存有九天圣母庙和石碑,每年正月26日举办女登节和九天圣母庙会。炎帝生于烈山石洞(今在湖北省随州市曾都区厉山镇九龙山南麓),在姜水(在今陕西岐山、武功一带的姜水流域)边长大,因此命名为姜姓,他又以火德成为天下的王,故号炎帝,又号烈山氏、厉山氏、赤帝、神农氏。《左传》、《国语》和《礼记》曾提到烈山氏能够播植百谷百蔬。东汉郑玄注《礼记》和三国韦昭注《国语》,都说烈山氏为炎帝。西汉末年刘歆的《世经》把炎帝与神农氏并称为一个人。《汉书·古今人表》及《易·系辞》“注疏”将炎帝与神农氏合称呼为“炎帝神农氏”。《水经注》卷三十二又把烈山氏和神农氏相并,说谬水西南经过厉乡南,水南有重山,就是烈山,山下有一个洞穴,相传是神农氏的诞生处,所以《礼记》称神农氏为烈山氏。而有关烈(厉、列)山氏称号的缘起,又有二说。《路史》认为,烈山原字当作列山或厉山,因神农氏“肇迹”于列山,故以列山、厉山为氏。刘城淮《中国上古神话》则认为炎帝为火神,放火烧山很猛烈,故为烈山氏。炎帝陵墓在全国至少有三处,这三处分别是湖南省株洲炎陵县炎帝陵、陕西省宝鸡炎帝陵、山西省高平市炎帝陵。《高平地方志》记载炎帝曾巡游至此,炎帝陵在这里似乎就是古人为纪念炎帝而建。炎帝神农氏死后被葬于上述三处之一,这说明我国很多地方都有炎帝的传说与相关陵名、地名,浓缩了祖先业绩的古老地名、陵名往往随着中国先人的迁徙被移植到四面八方,成为迁入地的名字,化作永世不朽的纪念碑。
《汉书人表考》卷一记载:“少典娶有蠕氏,名附宝,感大电绕枢,孕二十五月,以戊巳日生黄帝于天水。”《水经注·渭水》也记载:“黄帝生于天水,在上邽城东七十里轩辕谷。”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说:“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又云:“故黄帝为有熊。”宋朝的刘恕在《通鉴外纪》中说:“少典国君之妃日附宝者,感电光绕斗而有娠,生帝于轩辕之丘,因名轩辕,姓公孙。”这里所说的轩辕之丘是在今河南新郑市西北。南朝时期的宋国史学者裴驷为《史记》作《集解》引谯周(三国时期蜀汉著名的儒学大师和史学家)的话说:“黄帝,有熊国君,少典之子也。”又引黄甫谧曰:“有熊,今河南新郑是也。”东汉班固《白虎通义·号章篇》说:“黄帝有天下,号曰有熊。”这是怎么回事?上述材料都可以说明在原始氏族联盟时代,少典氏和有蠕氏是两个互为婚姻的古老部落。当时两个部落的婚姻状况还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的走婚阶段,并没有娶妻纳妃之说;所谓“少典之子”、“少典国君之妃”的说法完全是后世附会之说。综合以上说法,我们可以这样判断:有蠕氏部落的一名叫作附宝的女子和少典氏的一名走婚男子结合,怀孕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是在轩辕之丘生下的,便给孩子取名叫轩辕。至于“黄帝”的称谓,则是后人追加的尊号了。黄帝之号始见于《左传》和战国时期齐威王时期的陈侯因蠕敦青铜器铭文中。周安王时期(公元前391年)齐国的国相田和(史称齐太公)废齐康公,自立为国君,同年为周安王册命为齐侯。齐国的权臣田氏夺取了姜姓的政权之后,国名不改,仍旧称齐,是为田氏齐国,史称田齐。而在田氏所铸铜器的铭文上,都称陈侯。如陈侯子和、子釜,是齐太公田和铸的铜器,陈侯午簋、陈侯午敦,是齐桓公田午的器,陈侯因脊鼎、陈侯因蠕敦,是齐威王田因齐的器。传世的铜器“陈侯因蠕敦”铭文有:“其惟因,扬皇考绍锺(昭统),高祖黄帝,侎(迩)嗣桓文,朝问诸侯,合扬厥德。”这证明战国时田齐王室即自谓黄帝的后代,把黄帝作为陈氐远祖,此为迄今铭文中所见到的首次提到“黄帝”之号。司马迁在《史记》中说:“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著名历史教师纪连海说:“所谓姓公孙不过是古人的伪托,根本无据可考。”我们认为,从父系血统讲,黄帝是少典氏部落的分支“姬族”的创始人,按照母系血统讲,黄帝的母亲应是有蠕氏部落一支“公孙族”中一位叫作附宝的女子,“公孙”是母系血统识别称号,因此可以说黄帝姓“公孙”。在只知母不识父的母系氏族时期,黄帝的父名不详。《国语·晋语》记述黄帝姓姬,是按父系男性血统命名的族号。黄帝的氏号即国号叫有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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