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从全体与会者的致词、发言、论文、研讨诸多方面层次来看,会议内容表明得很清楚:《红楼梦》研究主体是中华人文科学、文化科学,而不仅是小说文艺范围的事。事实证明,会上少了些诸如“形象塑造”、“性格刻画”、“心理描写”这些(属于西方小说理论的“引进”条条)重复性常谈泛论,重点都表现在文化层次上。几位中青年学者的论文有很大代表性,显示出大家对“红学”的性质与方向的认识已渐趋谐调,而且明朗化起来。
第二,大家关注“红学界”的学风与文德的严重问题——它的恶劣影响已然污染着我们的学界风气。
第三,关外学者作出了史地考论的突出贡献。对《红楼梦》真作者的上世由关内(河北丰润)迁徙到关外(辽宁铁岭),并如何成为后金满洲奴隶的历史,甚至他们在铁岭的居处乡里坟地,都获得了确凿的实证和结论。此事不但是人文科学上研考的一个范例,它昭示人们必须投下真实功力。而“红学界”所缺乏的,正是这样的“货真价实”的硬功夫学者,大异于某些伪学或“非学”。两种学风的鲜明对比,令人警醒而震动。
龙协涛:华艺出版社出版了您的六部书,定名为“精品集”,自然是您的红学著作的代表。请简要谈谈您对红学所作出的主要贡献。
周汝昌:此六部拙著称为“精品”是溢美,但您说是“代表”,却有所见。它们都有“原创性”,基本上都是垦荒发矿,开山伐路,四无倚傍。当然也带着“历史痕迹”,种种局限,一言难尽(执笔时的文风、思潮、舆论、学术环境……皆非今日所能想象)。
若论主要贡献,就是:一、初步理清了曹雪芹家世重大兴衰变故的脉络,历史原由:曹家人的政治身份与内心思想;二、考察了雪芹原著何以残缺不全,程、高等人何以受命伪续后四十回改变全书性质——与《四库全书》后期篡改书籍的文化阴谋直接关联;三、辨析曹、高的精神世界,文笔造诣的根本差异,续貂与鱼目的欺世惑人:四、探索雪芹原著的整体面貌与旨义大约应是如何情况。就中,《新证》的影响最大:五十年代这一领域的一切有关历史经过以及各种版本、资料的搜集印行,皆由它引发而盛行至今。没有这些,今日的“红学”也许不会是如此规模与水平的。
龙协涛:红学已成为“东方文化专学”,其中包括曹学、版本学、脂学和探佚学四大红学分支,这种发展都与您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
展开
——周伦玲
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笛安访问父亲的节目里,当笛安问到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时,父亲回答说:“怎么能说是遗憾呢?我虽然已经91岁了,可是我仍然还有追求,所以应该问我还有什么心愿,而不是遗憾。”笛安笑着又问:“那什么是您最大的心愿呢?”父亲想了想,说了两个字——“知音”。“我的知音太少了,我需要这样一个人,理解我,支持我,帮助我。”
——周伦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