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辽史·道宗纪》大安九年十月己未“燕国王延禧生子,肆赦,妃之族属并进级”。亦不载妃号及子名,《后妃传》也不见此子。前引《契丹国志》称天祚四子,“次日晋王,文妃所出”。《辽史·天祚帝纪》同。案晋王敖鲁斡当生于乾统五年间,显然并不是大安九年出生的皇子。检《辽史·天祚帝纪》末附《耶律雅里传》称:“耶律雅里者,天祚皇帝第二子也。字撒鸾,七岁欲立为皇太子,别置卫禁,封梁王。[保大三年]天祚渡河奔夏,队帅耶律敌列等劫雅里,北走至沙。……属僚共立雅里为主。……因致疾卒,年三十。”记称雅里为天祚第二子,保大三年卒,年三十。由此上推,其生年恰是大安九年,可证此子即是梁王雅里。但记称“年七岁,欲立为皇太子”云云,雅里七岁时,道宗尚在位,天祚帝时为皇孙,又怎么能够立其子雅里为皇太子?案德妃所生皇子挞鲁曾封梁王,乾统三年进封燕国王,其年恰是七岁。道宗、天祚帝即位前,均曾封燕国王。挞鲁进封,即意味着“欲立为皇太子”。由此可以明白,《雅里传》此语乃系编者误混两梁王为一人,将挞鲁之事误记之于雅里名下。由此也可推知,所谓“撒鸾”实即挞鲁的异译,史料来源不同,编者不察,遂致混误。这一疑问既得解决,则天祚第二子即梁王雅里无疑。其母不见于《后妃传》,当也是出于官嫔。
(三)挞鲁生于寿昌三年,亦见《辽史·道宗纪》。纪称:“三月辛酉,燕国王延禧生子,癸亥,赐名挞鲁。妃之父长哥,迁左监门卫上将军。”挞鲁之母、长哥之女即燕国妃,后改德妃,《辽史》记事甚为明白。前文自《雅里传》析出“欲立为皇太子”事,它表明宫嫔所生二子并不具有继承皇位的资格,故天祚帝进封挞鲁为燕国王,但未及立为太子即病死。
(四)第四子即天祚帝乾统五年前后文妃所生子晋王敖鲁斡,《辽史·敖鲁斡传》称他是“天祚皇帝长子”。这当是由于习泥烈、雅里出自官嫔,挞鲁死后,晋王在皇妃诸子中居长的缘故。《辽史·皇子表》据此列为皇子第一,实误。
(五)元妃生两子:秦王定、许王宁。《辽史·后妃传》失载,但纪、传有关记事,可以确证。两子生年俱不详,当在晋王之后。传本《契丹国志》误许王为鲁王。辽亡,秦王、许王俱为金兵俘虏,见《金史·太祖纪》。
以上不惜篇幅,订正《辽史》有关天祚后妃与诸皇子的记事,由此可知,天祚帝即位前,曾有官嫔生二子,赵王习泥烈与梁王雅里。皇后无子。德妃生子挞鲁,乾统三年封燕国王,欲立为皇太子,次年病死。文妃生子敖鲁斡,封晋王。元妃又生二子:秦王定、许王宁。天庆以来的局势是:晋王在皇妃诸子中居长,史称他积有人望,既长且贤,但元妃系出述律氏后族,弟奉先得天祚帝倚任,为国中权臣。由此便可以明白:在皇位继承中,传晋与传秦,乃是后族争议的焦点,而这也正是文妃案发生的背景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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