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之梦
梦开始于一五一七年二月八日。那一天,贝尔纳尔·迪亚斯第一次从甲板上望见这座开阔、洁白的玛雅之城,后来,西班牙人把它叫做“大开罗”。不久之后,一五一七年三月四日,迪亚斯见到远处驶来“十艘大型独木舟,舟上满载当地印第安人,正在扬帆划桨”(第29页)。
这是士兵贝尔纳尔·迪亚斯与墨西哥世界的首度相遇。梦由此开始,尚无恐惧,亦无仇限。“他们来了,没显出丝毫恐惧。其中大约三十人登上我们的船,我们送给他们每人一套绿石子。他们在我们的船上检查了很久。”(第30页)
惊奇同时在双方心中生起。贝尔纳尔·迪亚斯和他的伙伴们惊奇于这片土地的城市之大,神庙之美,玛雅神像之怪:“数量众多的巨蛇,面目狰狞的神像画。在血迹斑斑的祭坛四周,他们也有类似十字架的东西,全部涂过彩。这些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的东西令我们惊叹不已。”(第32页)
印第安人惊奇的是这些陌生人的容貌。他们问陌生人,问他们是否来自“太阳升起的地方”。于是,陌生人第一次向印第安人讲起了他们的传说。后来,这个传说被科尔特斯上尉和他的人巧妙利用了——“印第安人说,他们的祖先曾经告诉过他们,说有人将从日出的东方来到这里,来统治他们。”(第46页)
梦的开场就像《创世记》一样,陌生人为这里的土地、港湾、岛屿、河口命名:特尔米诺斯河口、格里哈尔瓦河、圣-马丁山、献祭岛……
陌生人想要金子。金子,成为梦的“货币”。印第安人已经感觉到拥有这种金属的危险,他们一边逃离陌生人一边朝他们喊“Colua,Colua”,“Mexico,Mexico”,就像后来加勒比人说起秘鲁时一样。
还有西班牙人和墨西哥城君主蒙特祖马的使节的会晤。从这场会晤中,我们能够感觉到,阿兹特克帝国的征服和毁灭之梦开始了,我们能够预感到墨西哥人未来的命运。大河边,蒙特祖马的使臣们在树荫下席地而坐,静候来客。他们身后屹立着挽弓荷斧的战士,手中握着白色的大旗。西班牙人一到,阿兹特克祭司们立刻像参拜神灵般向他们焚香致敬。接下来,使臣们代表蒙特祖马向陌生人献礼。由于那些白色旗帜,大河从此改名为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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