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团体生产艺术或策划艺术的意义何在?
团体艺术实践的实施永远无法简化为对一套事先决定的任务的划分与配置,这种分配仅仅是由于需要增加几双手来完成该任务量并达到规模效应。打个比喻,如果一人将所有标记着代表红色的数字的沟槽涂红,而其他人也将其他指定颜色涂在该颜色相应数字所标志的区域时,团体艺术的瓶颈就出现了。一个艺术家团体,或一个艺术策划团体所要做的恰恰是不要对照数字来画画。
我们是一个由三人组成的团体,从几乎二十年以前,就开始一起思考、工作和创作。将我们的集体转变为团体的对话仍在继续,但它初始于友谊与团结所筑造的细微而谦虚的举动。一本书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如同往彼此的神经系统中插电。在对方的笔记本上做个笔记,一起看看电影或畅想如果我们一起工作会做些什么,诸如此类的简单举动。在必要的时候,提出异议,在可能的时候,达成共识,并一直都明白,同意与异议不是在零和博弈中互相剔除,而是以螺旋上升的方式到达新的联结层面。
联结(connectedness)意味着对话,很多很多的对话。我们对话的空间与矩阵是我们真正的工作室,也是我们作品的实际作者。在对话中,我们奠定了长期调研的基础。这些调研是我们对每日所遭遇的现实的回应,无论是在德里,还是旅行在外。我们在密集的网络中生存,从各种来源中流出的信息和刺激,持续不断地涌入我们的意识,在做出解释之前绝对不会离开。它们可能是矿物开采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旅行中拍下的一张照片、用死语言(deadlanguage)讲述的寓言,同一位出租车司机的偶然交谈、一封来自久未联系的友人的意外电邮或书信、在论坛或博客上发的帖子,数学公式、对一起观看的一部电影的回忆、所谓的“反恐战争”的附注,哲学论著,医学教科书,以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档案文件和一盒盒的照片。在当今世界中,有谁不是包罗万象?
在扮演彼此的影子的过程中,我们成为了彼此的数据库,依赖彼此的记忆,通过分享我们的梦想、推测和好奇,来增加、放大和锚定我们所能想象之事。
至关重要的是,当我们开始在湍急的实践之水中测试我们的团结时,那意味着理解任何作品或想法的诞生与发展,并非在我们三个个体意识的密闭空间里,而是在我们彼此间的全部交流的交汇点上。我们所创作的每件作品的历史都可以追溯到一系列交流信息所留下的痕迹。所有我们的创作所需都是从不断流淌的话语之流中,从对静默和残缺字句的理解中发现、捞取或显现。
并不是说某个想法的皮球——无论它是一张图像、一段文字、一张画稿、一套指令或一项策展提议——只要我们三人中某一个的头脑轻拍过,就注定要自动开启一段旅程,犹如接力一般,朝着出球的第一人所拟定的方向前行。对想法的拦截,以及它在我们的硬盘间驰骋世界时一旦被抓取而导致的转向,都可能会彻底改变这趟飞行的方向。事物可能会长时间地来回弹跳,或者获得旋转和速度后,被带入一条完全未曾预料的轨道。
这一过程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游戏暂停。这个暂停的时刻往往是在我们发现某件作品正或多或少地准备滑入我们硬盘以外的世界中时。通常,这是一件艺术作品;有时也会是我们策划过的某次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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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桑达拉姆(Ravi Sundaram, 印度德里发展中社会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印度的古老智慧、当代哲学和媒体理论,被艺术家的敏感熔铸成一种独特的洞察力,使他们可以带着一种“脱现代”的激进与优雅,去创造性地探讨时间的过去与未来、现代性的神话与创造、资本主义的生产与消费、人的命运与解放。作为国际艺坛最具声望的艺术家组合,Raqs媒体小组以其敏锐的洞察与写作,展现了诗的智性力量以及艺术在当今世界的政治潜能。
——高士明(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院长)
Raqs的开创性工作持续地生产21世纪的风景。他们提供独特而总是出人意料的观察点,从而思考当下状况中骚动的焦虑、紧张的冲突和前所未有的机遇与希望。21世纪是一个Raps世纪,而它才刚刚开始。
——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Hans Urich Obrist,国际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