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用来表达意思、交流思想的工具,而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这是词典上对语言和文字的解释。在日常生活中,人与人在谈天说地、问路买菜或者写信留言、倾诉衷肠时,其实是不会去想口所发出的声音或手写出的线条为什么能代表心中所想、表情达意的。一项近乎本能掌握的技能,我们常会有忽略它存在的感觉,就如正常行走中,我们不会去想腿的存在一样。但一旦身处异域,语言和文字会变成陌生的声音和符号,我们听人说,却不知说什么,看人写,却不知写什么。对他们来说借以交流的方式,对我们来说还不如手势表达的意思清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可能才会体会“语言”和“文字”是无法回避的存在,“我们”与“他们”的差异是绝对的。而最先体现差异、标志差异的正是语言和文字。而每每此刻,我们或许会同时感到另外两个概念的存在,文明和文化。是啊,城市、高楼、树木、花草、奔驰的汽车、闪烁的彩灯。全球化的今天,文明在逐渐的同一,生活方式也渐渐趋同,好像文明也在逐渐拉近文化的距离。但只要一张嘴,一动笔我们会立刻感到彼此的不同,这是文化的不同。语言和文字,是文化的载体。而语言稍纵即逝,文字成为在时间流逝、一切大地上的痕迹消失后的能证明某种文明存在的主要载体。
德国人埃利亚斯将文化与文明对举,有极其精辟的阐述。他说:“文明使各民族之间的差异有了某种程度的减少,因为它强调的是人类共同的东西”。文化的概念强调的是民族差异和群体特性。他还说:“如果说文明表现了殖民和扩张的倾向,那么文化则表现了一个民族的自我意识”。“这个民族必须经常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的特性究竟是什么’?”是啊,在全球化的今天,不同文化之间的物质生活越来越接近,而文化距离的拉近其实是在沿物质的方向靠拢。好像物质落后了,文化也跟着是落后的。而文化的载体也一样。如果我们因此而觉得自己的语言也是土的而开始以能说洋文为荣,就如同一个人来自乡下却以说方言为羞耻。这样融人城市其实是一种沉沦;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样地融人全球化的进程其实是一种迷失。因为总有一种声音提醒你:“一场全球的盛宴,你有何与众不同?如何证明你的独立性而非附庸”?就如埃利亚斯所说:“我们的特性究竟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首先还是一张嘴,一动笔,让我们和他们都感觉到我们的独特性:我们说汉语,写汉字。就如平冈武夫说:“中国文化,就是汉字的文化”。而且,在他的认识中,汉字体现的我们的独特性真的非常独特:‘人类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最多人使用的文字,是汉字!最广大地域使用的文字,是汉字!被使用最长久的文字,是汉字!表现最多种语言的文字,是汉字!蕴藏书籍最丰富的文字,也是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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