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作品有导向问题,如何掌握?存在如何界定的困难。下面一篇短文是经过处理“节点”后才刊载面世的,附录于后以资参考。其原题是《黑车》。该短文如下:下雨天,出租车就是钻石。那天,钻石王老五陆灏也在暴雨中等车。来一辆,就呼哧冒出一妙龄女郎,也不等乘客下车,就扑进车里,裙摆被车门夹住也不管,呜啦啦只管走人。如此八九辆,也没人对陆少嫣然一笑什么的。上海滩最有英国绅土派头的陆少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他打定主意,下一辆无论如何不让。车子来了,车门一开,陆少也扑进车里,司机回头看看他:“干嘛?”陆少稀罕,干嘛?到文汇报!司机再看看他,说:“先生,这是私家车。”陆少狼狈下车,车外一少妇笑吟吟看他,陆少只觉人生苦长。上海的各类黑车就是被这样催生出来的。我每个星期去学校两次,轨道交通下来如果靠走路,到办公室得四十分钟,出租车是拦不到的,所以每次都是坐“摩的”。我老公偶尔问起,想象自己老婆在车水马龙里,坐在一辆灰扑扑的摩托车上紧紧抓住一个灰扑扑的男人,常常这男人还有难度系数很高的动作,就会豪情万丈地说:辞职辞职,简直玩命!不过,饭桌上,当他知道我们敬爱的陈子善老师也是这样奔波在声名狼藉的马路上,他就被黑车的普世性击败了。在这个世界上,政府不能为我们解决的,我们一般都自己解决。所以,前一段,有关方面狙击黑车,派了三十岁女性“钩子”把黑车引到芦苇荡,然后一拥而上制服黑车,但在一次执法过程中,悲愤不已的黑车司机拿出手边的刀,刺死了执法部门的所谓诱饵,对于这个双重剧,老百姓对于黑车司机是普遍的同情,对于执法部门是普遍的反感。还要问为什么吗?茫茫雪海里,如果有五块钱的方便面买,我们会买五十元的黑面吗?
而眼下的事实是,黑车早就是现实的一部分。常常,黑车除了没有营业执照,江湖规矩那是比白道更牢靠,比如子善老师的摩的司机,冬天还特意为陈老师准备一个羊毛垫,所以黑车们该做的是,索性成立一个黑车工会,在这个黑白难分的世界里,用明晃晃的黑道照亮雾霭霭的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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