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叔嫂情战——多尔衮VS 孝庄皇后
在中国历史上大清帝国的繁荣几乎无人不知,但就在这种看似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很多秘密的勾当。人们的想象力从未超过历史的本身,大清国第一次政治危机背后牵出来的是历史上最大的秘密之一——多尔衮和孝庄是否存在暧昧关系,多尔衮为何将到手的权力拱手让与后者?
大清帝国历史上的第四对对手,是多尔衮与孝庄之间的叔嫂情战。我们很多人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于电视剧,比如说由斯琴高娃扮演的孝庄,经常在电视里对着镜头嘶声竭力地呐喊我孝庄如何如何,事实上孝庄是死后的赐号,她生前是不会这么称呼的。
那么这个孝庄皇后,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又是如何参与了历史的进程?要了解这样一个人,要从大明帝国的最后一战开始讲起。
大明帝国的最后一战
这最后一战又称松山战役,是大明帝国当时为了挽救自己的颓势,派出了他们的王佐之才洪承畴统兵七万,去摧毁皇太极的大清围军。此战在松山展开,首次交手,双方的兵力损失大约是十比一,也就是说明军这边死十个人,才拼死清军一个人。当时洪承畴一看,说不行,我们明军的战斗力太低了,这场战争绝对不能这么打,这么打我们会输,我们一定要研究出个办法,找到这个方法之后才能再战。
于是他把这个情况报给了崇祯皇帝,崇祯皇帝的答复是:不行,现在就必须决战。为了防止洪承畴不决战,还派了使者拿尚方宝剑,敢不决战就要立刻斩首。洪承畴万般无奈,只好统兵移师松山,而松山是有名的绝地。这一场战役,皇太极出动了全国的兵力,凡是六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出征,不管你是不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特殊才能。但即使全部出征,其兵力也只不过是六万多人。皇太极就以这六万人将洪承畴的七万多人团团围困,挖了三道壕沟,切断了洪承畴的粮草供应。
我们后人听到这段历史感觉很不可思议,孙子兵法曰十则围之,现在兵力是一比一,怎么能包围了明军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双方的战争装备不同,比如说明军这边,明军的伙食是什么?是小米,一顿饭不吃小米大伙儿就饿,那么七万人往前移师的时候,后线有一个长长的补给线,络绎不绝的小米往前方运。而只要皇太极把这个运输线一掐断,那这七万人吃的都没有了,还打什么打?而清军这边,则是喝马奶、吃奶酪,奶酪往身一揣就一袋子,能吃好几天。所以这场战争明军是没法打了。结果松山一役洪承畴大败亏输被俘了,得知洪承畴被俘了之后皇太极非常兴奋,他知道他得到了一枚毁灭大明帝国的大杀器。
王佐之才洪承畴
洪承畴是王佐之才,怎么来评价他这个人呢?我们可以把洪承畴跟当时大明帝国的另两个人做一个比较。第一个人,叫何腾蛟,他是湖广总督。当李自成被清兵杀掉的时候,他手下还有三十万人,而这三十万人就被何腾蛟给收编了。他能够收降这些流寇作为官兵,这种能力那是非常超凡的,我们称这种人为能臣。这种能臣胆大、胆肥,什么事都敢干,干好了是自己的运气好,干不好也就算了,何腾蛟就是这么一种人。
而第二种臣子我们称之为贤臣,谁是贤臣呢?史可法。这种贤臣他是以自己的无尚人格来感召世人,但是这个感召的代价是惨重的,当世人感受的他的人格时候,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当世人意识到他很伟大之前,局面已经不可收拾了。而洪承畴他是王佐之才,王佐之才不做能臣做的笨事,他也不像贤臣那样用自己的品行去挑战人性,王佐之才是顺着人性走,统驭人性如统虎,他能够让你的人性,不管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都为他所用,最终达成他的政治目标。
洪承畴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却因为崇祯皇帝不给力,结果落到了皇太极的手中。得到这样的人才皇太极很兴奋,开始派了人排着队来劝说洪承畴投降。洪承畴一律回绝:不可能!我生是大明的臣子,死是大明的鬼,不能投降。
皇太极很困惑,派了一个人去观察洪承畴。这个人是谁呢?他是第一个投奔大清的汉人,叫范文程,是大宋名臣范仲淹的后人。那么范仲淹的后人为什么会投奔清朝、投奔异族呢?因为在中国的知识分子心念中,一直有这么一个情结:投奔明主、一生追随。范文程好似一个女人,他要寻找一个主人追随。范文程认为自己没有食大明之禄,他的祖先范仲淹也没有食大明之禄,那么他就是自由的,他就可以随意选择主人。因为没在明朝为官,所以当他学成之后,他认为努尔哈赤迟早会吞并大明帝国,于是他就投奔过去了。
范文程进了房间,跟洪承畴交谈,照例是:先生好,先生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吗?之类的问候。洪承畴也还是照旧破口大骂,说,滚,我不跟你这种汉奸说话。在这说话的时候,房梁上掉了一粒灰尘,落在洪承畴的衣服上,洪承畴拿手一弹,范文程一看就笑了,不动声色地退出来。出来见到皇太极,皇太极就问:你看这洪承畴到底会不会投降?范文程说:没问题,我打赌他肯定投降。皇太极问:你怎么这么肯定?范文程回答: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房梁上掉了一粒灰尘,他马上拿手弹开。他连自己身上落下一滴灰尘都不能容忍,而他学了一辈子的王佐之才,却一生没有使用过,他能甘心吗?所以他必然会投降,要找一个机会把自己的才智运用出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洪承畴是铁嘴钢牙,咬着不投降怎么办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进了历史。是谁呢?就是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由斯琴高娃扮演的所谓的孝庄皇后。
这里有一个典故叫“迷美色大帅投降”。史书记载,孝庄她听说了洪承畴这个能人不投降之后,她就很好奇,要过去看看,于是孝庄熬了一碗老参汤,亲自给洪承畴送去了。此事的真假我们不好确定,但是,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无论洪承畴是何等的铁石心肠,都会被感动。为什么?因为他为大明天子卖命,而大明天子就是视他不如一条狗;而这边,是皇后亲自出来给他送汤喝,这对一个知识分子来讲可谓是最高的荣誉、最高的重视了。一个人不能不识好歹,到了这一步洪承畴就投降了。此人一降注定了历史不可逆转的方向。
大清国的第一次政治危机
伴随着洪承畴的投降,迎来的是皇太极的死亡,这个皇太极死得很突然。为什么这么突然呢?我们说过他是一个创意大师,他是一个天才的广告策划人,如果他生活在现在,那么他肯定有一句名言:不做皇帝,就做广告策划人。他擅于无中生有,可是这种无中生有的创造是要消耗人的精血、消耗脑细胞的,而动用脑细胞是需要人提供能量的,所以说他等于是把自己累死了。想一想,他就想出三个词,结果就把自己累死了,这个创意之路是多么的难啊。
皇太极死的太突然,没有一句遗言留下,这导致了大清国的第一次政治危机。当年皇太极夺得权力之位的时候,杀了美女阿巴亥。为什么要杀阿巴亥?阿巴亥有三个儿子,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此三人每人都执掌一旗的兵力,占八旗的八分之三,如果阿巴亥在世,帝国最有权势的就是这个女人了,她只要一声令下,三旗人马立即出动。阿巴亥已经死了,但是三旗人马仍然在。
所以当皇太极死后,多铎、阿济格就来找多尔衮了,他们对多尔衮说:还记得老爸努尔哈赤死的时候,是留言让你做皇帝的,结果呢,皇太极带着三大贝勒把咱妈勒死了,夺走了这个皇位。现在皇太极死了,这个皇位我们要夺回来。皇太极死了没有遗言,所以很快要开会选拔一个皇帝了,我们哥俩选你,你再投自己一票,咱们就有三票了。
但是这么多年来,皇太极也没闲着,皇太极的大儿子叫豪格,他也有一批支持者,这些所有支持者加起来也是三旗人马,跟多尔衮实力相当。另有两旗人马,一旗是大贝勒代善执掌。大贝勒极早就退出了政治权力中心,可是他仍然掌握着一旗人马。还有一旗人马是在郑亲王济尔哈朗手里。也就是说,现在一切取决于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如果支持多尔衮,那么多尔衮就是皇帝;这两个人如果支持豪格,那么豪格就是皇帝。他们会支持谁呢?
当这个会议召开的时候,会议上一片混乱,首先是多尔衮这边的家将,拎着刀出来大喊:我们要推荐多尔衮当皇帝。豪格那边也不示弱,都拔刀子冲上来了喊:我们推荐皇太极的儿子豪格,谁敢反对,老子现在就跟他拼了。双方之间的血战眼看一触即发。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贝勒代善和郑亲王济尔哈郎。猜猜这两个人是如何表态的?这两个人竟然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趟洗手间。溜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尿遁了。
在冲突的过程中,鳌拜,这个皇太极的老家将,硬推着豪格往龙椅上坐。结果多尔衮就立马拔出刀来,威胁说如果豪格你敢坐我现在就一刀劈了你,豪格被吓住了,不敢坐。可是大伙儿也不能老这么僵着,得有个人主持局面,但大贝勒代善同志躲了,没人管这个闲事,最后还是多尔衮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多尔衮说:这么着吧,这个皇位我不坐了,但是你豪格也不能坐。那么到底让谁坐这个位子呢?皇太极的第九子福临。此时福临刚刚六岁,多尔衮说我能做个摄政王。这个时候济尔哈郎就不干了,多尔衮说:行,那你也是摄政王,咱们俩一起摄政。这个小福临也就是未来的顺治皇帝,他就成了小傀儡,被这两个人架空了。
清宫疑案:多尔衮与孝庄的暧昧关系
这一事件曝出了清宫史上最大一起疑案,那就是多尔衮为什么要推荐顺治做皇帝?他跟顺治的妈妈孝庄是否有什么秘密交易?有关这件事情,台湾史学家高阳先生经过在史料里一翻扒拉,最后得出个结论:据考证,多尔衮跟孝庄他们俩是早就有了美丽的爱情,并且已经成事实了,这个事皇太极是不知道的。
高阳的研究到此为止,这个研究成果导致了史学界的分裂,出现了两派史学家,一派认为,既然两个人已经有了事实了,那么他们应该有一定的婚约,证据也不是没有,在当时的史书上、诗文上很多都有记载,比如说有一本书叫《清朝野史大观》——大伙儿乐了吧,这野史都出来了,但事实上野史反映的是当时的舆情民意——这本书上是这么说的:多尔衮趁着皇太极在前线作战的时候,他经常往皇太极家里跑,于是跟他的嫂子有了美丽的爱情,等到皇太极死了之后,两个人爱得是更加是炽烈如火了,于是,范文程出来了,给说合做媒人。最离奇的是,范文程首先要说服的是小顺治皇帝,告诉小顺治,现在的多尔衮摄政王就是你父亲,皇后就是你妈妈,你父亲和你妈妈如此相爱,要住在一起。《清朝野史大观》里有这么一段野史记载,所以史学家推测,多尔衮和孝庄可能有了事实婚姻。另外当时的抗清世人张煌言,还写过一些诗,据说这些诗写的就是当时宫里举行婚礼的盛大场面。总之这一派史学家认为,孝庄皇后曾嫁给了多尔衮的。
而另一派史学家呢,他们根据正统的史料如《清史稿》,考证之后认为没嫁,斥责前者:你研究了半天最后拿野史充数,这不忽悠人吗?
那么孝庄皇后到底嫁没嫁给多尔衮呢?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得先问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如果孝庄皇后嫁给了多尔衮,她为什么要嫁?第二个问题,如果她没有嫁给多尔衮,她为什么不嫁?仔细看这一段历史,会发现它和前文阿巴亥的故事,几乎如出一辙。当老汗王努尔哈赤死的时候,阿巴亥她已经成为了权力的中心,同样的,当皇太极死的时候,孝庄她也成为了权力的中心。所以当年的阿巴亥主动地向大贝勒代善求爱,向皇太极求爱,她不是真的爱这两个人,而是希望获得这两个人的支持,来保住她的三个儿子,和她的三旗人马。设想阿巴亥成功拉拢了这两个人,她就有五旗人马了,那么她就是女王了。
而同样的历史难题,又放到了孝庄面前了。当她的丈夫皇太极死的时候,或者在他的丈夫死之前,孝庄必须考虑这么一个问题:她要做什么,才能保住儿子的皇位?很明显,皇太极一死,最有势力的人就是多尔衮了,那么多尔衮想让她儿子小顺治死,一手就能捏死,想把他推上皇位,就能推上皇位,因此孝庄她必然要争取多尔衮的支持。高阳先生研究认为这两个人有了这个事实上的私情,这是完全符合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的。想一想,多尔衮本来是有可能当皇帝的,可是因为皇太极把他妈勒死,他就失去了这么一次机会,那么他心里对皇太极肯定有恨、有怨,可是他不能流露出来,如果流露出来,那就危险了。
虽然这恨、这怨不能流露出来,但是他可以向他的嫂子示爱。就是说,多尔衮有征服孝庄的欲望,以宣泄他心里的怨恨。而孝庄皇后,她也有征服多尔衮的欲望,因为她需要谋求这样一个盟友的支持,以保护他的儿子。于是,他们俩之间就构成了一个“你也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的奇妙的情感组合。对于多尔衮来讲,他每次去找孝庄的时候,他都有一个占便宜报仇的心理;对于孝庄来说,她每跟多尔衮欢好一次,都使她儿子的安全性和她自身的地位得到了巩固。
由此我们进一步分析:孝庄是否还有必要嫁给多尔衮呢?应该是没有嫁,因为她嫁过去就没有价值了。多尔衮家里的小老婆成堆,且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而孝庄年老色衰,嫁过去不是添乱吗?但是如果她不嫁过去,她就是皇太后,地位身份非同一般。对于多尔衮来讲,跟皇太后有一腿,这是多么刺激的事啊,娶到家里当老婆的话,这种刺激就没有了。
所以从历史逻辑上来分析,他们两人应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我知道你要求什么、你也知道我要求什么,是这样的一种关系。双方在情感上彼此之间有一种互通——都是绝顶的聪明人,话不需要多说,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双方就稳妥了。于是大清帝国就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时期,此时顺治皇帝刚刚六岁,这是一个不幸的皇帝,一个悲催的皇帝,他只是一个傀儡,一切都听别人的安排。而多尔衮跟孝庄之间的这种奇妙关系,却促成了大清内部的空前团结,因为这种奇妙关系使多尔衮在以摄政王的身份去攻城掠地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出征有成就感,回来还有成就感。
就在大清处于这样一个奇妙时期的情况下,爆发了历史上的冲冠一努为红颜,李自成跟吴三桂之间发生了暴力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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