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对中国现代启蒙不彻底性的分析
中国五四知识分子中的绝大多数在动荡的历史时期选择了以国家为价值主体的民族救亡事业，启蒙成为之后的事情或已经被忽视了，被埋没了。因此，知识分子之中的左派知识分子成为中国民族救亡事业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种局面的产生除却外部的源自于历史的原因，即历史加之于中国五四知识分子的不可逃避的民族救亡重任以外，中国现代启蒙不彻底的、内在的、深层的缘由是中国从未真正断裂的文化命脉。也就是说，虽然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曾经那么激烈地批判中国传统文化，无论是在文字上还是在个人的行为上，但是中国传统文化那种千年形成的厚重的历史沉淀所具有的内在影响作用却一直没有被消除，这种影响力已经深深地内化在中国知识分子的骨头中、血液里，即使早年强烈主张全面西化的胡适，在其晚年也回到了整理国故的道路，而且他还曾经为有幸得到末代皇帝的召见而激动不已。由此观之，中国现代启蒙不彻底的最根本原因即在于内在的文化影响，即经验性思维和伦理群体本位。
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具有很强的经验性，仅从两点即可观之。表现之一就是把“敬天法祖”视为必须秉持的一个根本原则。“敬天法祖”，顾名思义，就是要求后人尊敬或敬畏上天，效法先人。对于后人而言，其言论、行为、处事只需因循先人留下的规则即可，如有违背则是大逆不道。因此，该原则所具有的保守性在根本上否定了个体的批判理性和首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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