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眼是被冻醒的。
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快到傍晚了。
我把自己完全蜷缩在被子里,身体抱成了一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可还是冷得发抖,上下牙不停地打颤。
“怎么样,张放,还是很冷?”老韩焦急地问我。
我吃力地点点头,额头上的一层冷汗已经浸湿了被子。
老韩站起身,从衣柜里把冬天的军大衣抱出来又给我加在了被子上:“怎么样,这下好点没?”
我伸出手把军大衣往脖子的地方提了提,这才觉得稍稍暖和了一点儿,我看着老韩点点头。
“怎么办?好像病得很严重,还是去医院吧!”老韩的老婆在一旁焦急地问老韩。
“我看也是,别给耽误了!那去哪里的医院?”老韩说。
“咱们这里的医院恐怕不行,要不你送张放回成都吧!”老韩的老婆说。
“也是,我开车送他回去也就两个小时,到成都的大医院看放心一点。”老韩说,“来,你帮我把他抬到车上去!”老韩对老婆说。
“张放,我送你回成都,咱们到成都的大医院去检查检查!”老韩边说边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掀了被子会冷吗?”老韩问我。
我两只胳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吃力地点了点头。
“你把军大衣给他穿上!”老韩对老婆说。
老韩的老婆赶紧把刚刚盖在被子上的军大衣给我套上,两个人架着把我弄到了车上。
“你们路上小心点儿啊,到了成都直接去医院!”老韩的老婆叮嘱道。
我半躺在车的后座上,冲着老韩的老婆歉疚地笑了笑。本来是想来叙叙旧,见见老同学的,没想到却给老韩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老韩,对不住了!”我用微弱地气息对老韩说。
虽然披上了军大衣、关了车内的空调,我还是觉得不够暖和,脑袋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
“别说话,张放,赶快在后座上躺着,我们一会儿就到成都了!”老韩叮嘱道。
我乖乖地躺了下来,因为其实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和老韩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得都很稳,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老韩的声音在耳边儿响起。
“张放,张放,醒醒,我们到医院了!”老韩的声音很轻,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牌子。
老韩把我的头放在了他的胳膊上,使劲儿扶着我的身体让我坐了起来。
“怎么样?还能走吧?”老韩问我。
我点了点头,把手搭在他胳膊上,蹭下了车。
老韩扶着我向医院的急诊部走去。
室外的温度大概在27度左右,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穿着短袖衫的人们惊讶地朝我望着,这么热的天气再没第二个人像我一样用军大衣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起来了。
老韩去挂了号,搀扶着我走到了内科的诊室。
“怎么了这是,大热天的穿这么多?”还没等老韩和我说话,医生就惊讶地问。
“医生,他就是觉得身体发冷,特别的冷,好像还没什么力气!”老韩扶着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对医生说。
“发冷?什么时候的事情?”医生问。“就是今天中午。”我对医生说。
“看来是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小!那之前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吗?现在除了觉得发冷,还有什么别的反应没有?”医生问。
“之前都好好的,还吃了午饭,然后大概吃过午饭半个多小时后,就开始觉得发冷,然后冒冷汗,嘴唇打哆嗦。现在也没别的症状,就是头晕、发冷、全身没有力气!”我说。
“医生,他的病情严重吗?”老韩急着问。
“有可能是感冒伤风了,这样吧,你带他去化验个指尖血,我再看看!”医生说着,开了一张化验的单子。
“好的,好的!”老韩从医生手中接过化验单,扶着我去了采血室。
化验结果20分钟后就出来了,老韩拿着给了医生。
“有炎症,应该是感染风寒了!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输一次液,然后我给你开些药,你拿回家吃。这几天要注意千万不能吹风,最好是在家里卧床休息,别着凉,多盖些被子发发汗,一个星期之内应该能好!”医生说。
“好的,谢谢医生!”老韩对医生说。
老韩陪着我在医院输完液,然后拿着一大堆药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
“老韩,实在是对不住了,让你这么辛苦!”我对老韩说。
“瞧你说的!怎么样,现在感觉身体好点儿了吗?”老韩问我。
“嗯,好像是觉得比刚才舒服一点儿了,估计药也没那么快见效。今天晚上你就在我的房子里凑合一宿吧,明天再回去。”我对老韩说。
“你儿子呢?家里都没人!”老韩帮我铺好床问我。
“儿子被我送回老家了,他想到那里去玩几天,过几天再接回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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