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既支持科学的发展,又保持对科学的警醒,所以要超越对科学的辩护和批判,而对科学进行审度。
从科学论的百年流变来看,哲学对科学最合理的态度应该是审度,既不一味辩护,也不一味否定,而是实事求是地具体分析,真正做到扬长避短、发扬光火。
《思想的攻防:另类科学哲学的兴起和演化》认为,单纯的辩护和单纯的批判都是有局限的,应该对科学采取一种审度的态度,用多元、理性、宽容的观点来看待科学。当今对科学的反思,应该实现“从辩护到审度”的转换。
《思想的攻防:另类科学哲学的兴起和演化》特别对另类科学哲学进行了认真梳理,并试图把它们的思想、地位、问题用通俗的语言和简洁的形式反映出来,有效丰富了原先科学哲学研究的薄弱环节。哲学界中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之间充满了误解和斗争,近代以来,关于科学的攻防一刻未曾停息。怎样看待科学,或者说哲学如何对科学进行反思,在历史和现实中有三种取向:辩护、批判、审度。
到了20世纪末,在科学哲学领域,分析哲学与欧陆哲学相互碰撞、相互借鉴,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潮流。劳斯的“科学的政治哲学”就极力把欧陆哲学的资源引入分析哲学传统,“致力于消除一些将科学哲学家彼此隔绝开来,并妨碍我们理解科学的障碍”①。对这种隔阂,罗蒂评论说:“如果说分析哲学还能注意到其对手,那它只是把对手看作是唯心主义的一个审美主义和历史主义的翻版。与此相反,‘大陆’传统认为,‘分析’传统从历史逃入教条主义的破烂不堪的实在论,但对它也没有多加注意。”⑦罗蒂的“新实用主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融合英美分析传统和欧陆人文传统。到SSK这里,融合两大传统已经成为一种自觉的行为:在他们的著作中,海德格尔、福柯、德勒兹等人与正统的分析哲学家一道成为被引证的对象。对欧陆哲学的自觉借鉴,给科学哲学内部本已产生的另类思潮注入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思想资源,是20世纪末另类科学哲学迅速成长的重要原因。从这个意义上说,另类科学哲学的兴起正是科学哲学领域英美分析传统和欧陆人文传统合流的结果。
可以预见,科学哲学从欧陆思想中汲取资源以充实、改造和发展自身将在一个时期内成为学科进化的重要趋势。实际上,这一趋势方兴未艾。具体说来,大陆传统以法德为主干,它们还有许多思想资源没有得到主流科学哲学应有的重视。正统科学哲学滥觞于孔德实证主义,20世纪之后科学哲学的研究中心经由奥地利转移到英美。也就是说,法德两国基本处于科学哲学主流之外,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没有对科学的哲学反思(philoso-phy of science)的成果。在法国,孔德以下,彭加勒、迪昂的约定论,以巴什拉、柯瓦雷为代表的科学史传统,以涂尔干为代表的法国知识社会学,以福柯、利奥塔和德勒兹为代表的后现代知识论;在德国,阿芬那留斯的实证主义,胡塞尔、海德格尔的现象学科学论,法兰克福学派社会批判的技术论,以曼海姆、舍勒为代表的德国知识社会学,等等,这些都是科学哲学可以利用的思想资源。对欧陆科学哲学思想的挖掘,必将对科学哲学的未来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另类科学哲学兴起只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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