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夏皮罗所言,民主理念和民主的政治地位,长期以来始终是不可撼动的。而与此同时,民主的潜在理论难题并未得到令人满意的解决。这正是夏皮罗对西方民主理论的现状进行梳理和批判性评估的出发点。 <br> 为了将研究的焦点集中于“我们应该对民主有什么期盼”、“如何在实践中圆满地实现这些期盼”等问题,夏皮罗对规范性研究方法和 释性研究方法进行了扬弃,采用了一种综合研究策略。在夏皮罗看来,当今西方民主理论的两大流派——聚合式民主和协商式民主——尽管在民主程序的意义以及民主政治是否能够改变选民的偏好等问题上持有不同的立场,但是,它们在追求卢梭式的公意这一点上却是不谋而合的。它们一致认为,民主的任务就是“表达反映共同的善的公意”。它们的致命缺陷在于,均过高估计了共同的善之于民主的重要性,都将其内心所怀有的对民主的理性期盼置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之上。 <br> 夏皮罗认为,民主的中心任务就是赋予人们驾驭权力关系的能力,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统治。简言之,民主是驾驭权力关系并最大限度减少统治的一种手段。由此合乎逻辑地引出“什么是统治”、“如何甄别统治”、“民主竞争与权力”、“民主的转型与巩固”以及“民主与分配”等一系列需要从理论上进行回答的问题。毫无疑问,夏皮罗对于民主理论现状的批判性评估,是建立在对熊彼特式竞争性民主传统扬弃的基础之上的。在夏皮罗看来,没有什么能够确保民主一定可以减少统治,但是,在一个权力无所不在的世界里,有组织的权力竞争胜过任何替代方案,是值得人们期待的。 <br>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夏皮罗仍然没有跳出自由宪政主义的窠臼,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带有民粹主义的烙印,他对权力无处不在的警觉、对竞争机制近乎迷信的呼吁,以及通篇充斥的对占总数1/5的底层弱势群体所倾注的关注,在面对西方政治现实,特别是在他看来缺乏竞争性的美国“双头垄断”制度时,难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与此同时,他对马克思经济理论的评价,是我们所不能完全认同的。相信读者自能甄别浊清,毋庸译者赘言。 <br> 不管怎样,夏皮罗的民主思想仍然是博大精深的,处处闪现出能给人以启迪的火花,甚至振聋发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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