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封信 生活在孩子们中间
亲爱的弗朗西丝卡:
很高兴你写信给我,过了两周才回信,很抱歉。前半个月我一直在其他城市的学校走访,直到今晚才有机会认真阅读你的来信。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答复是我很愿意到你的课堂上去,非常高兴受到你的邀请。请你放心,不用想自己这样做是否冒昧。或许你有些怀疑,但其实我很喜欢倾听其他教师的意见,他们中许多人让我备感亲切,尤其是那些和孩子们朝夕相处的小学老师们,因为我也曾是一名小学老师。我认为教书是一个美好的职业,小学教师做了一件生命里最美好的事情:在孩子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最为旺盛的季节,把欢乐和美好、神秘和顽皮的愉悦送到他们心中。
有时我走访某所学校,有上大学时曾和我缘悭一面的教师,或过去曾和我有过短期通信联系的教师,抑或从未谋面、只是读过我的书的老师,感觉她们和我很熟,见我在走廊里站着,就径直走过来说:“到我课堂上来看看吧。”有时她们根本不给我任何选择,就把我拉进教室。一进教室,就问我是否愿意为学生们上节课或是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她的学生们,这通常会让我很难为情。
我也很高兴老师们要求我做这些事,但是一开始我几乎总是把事情搞砸了,因为我做过很多年教师,常常问一种问题,这些问题让所有孩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同时也大声喊出来。6岁的孩子,当他们激动起来的时候,如你在信中所说的,“和他们的椅子只有着理论上的联系”。他们会做最离谱的“体操”以确保你注意到他们。一个坐在我正对面的小女孩在我面前摆弄着手指,从椅子上探出半个身子来,似乎我再不叫她的名字她的手指就要戳进我的眼睛,同时发出最令人心碎的声音——“哦!哦!哦!哦!”——唯恐我没注意到她坐在那儿。于是,我终于叫到了她的名字,而这时候,多数情况下她已经忘了我的问题,只是甜甜地、困惑地抬头看着我问:“什么?”这说明她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她只是想让我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时,教师通常会出来为我解围。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全班同学一眼,那是一种教师们运用自如的目光,转眼之间,全班同学就变得井然有序、彬彬有礼了。
这是很没面子的事,但我觉得也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尤其对那些教育类书籍的作者而言——重新回到教室里,像日复一日地站在那里的教师们一样,用这种方式使自己回想起一名教师的真实工作情况。和许多人一样,每一位教育作家、每一位想成为教育专家的人以及每一位行政官员,都容易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思考工作在公立学校第一线的教师们的“缺点”。有时我想他们很有必要每年都深入到某个班级中去,亲自上课,不仅是在摄像机镜头前站上一个小时,而是花上一天的时间,真正体会一下教师们的生活。这样做至少可以让许多人谈到教师时那种极不尊重的语气有所缓和。
围绕教育所展开的广泛而激烈的论争充斥着新闻报道和学术期刊,但是其中很少听到教师的声音。在近40年的写作生涯中,我一直努力把这种论争从遥远的、权威的、抽象的国度——“授权”、“批准”、“奖励”、“业绩标准”等等诸如此类的大量术语——带回到小范围、更加具体的世界中来,这里有彩色粉笔、粉笔擦、削笔刀、微不足道的争执,有时还有泪水和无法抑制、极具感染力的欢乐,事实上,那是一位真正的教师和她的学生们在日常生活中共同营造的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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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ARD ZINN(《人民的美国史》作者)
弗朗西丝卡的经历,让我们对教育有信心。她初为人师的日子里那些焦虑与紧张,她编写教案时的兴奋,她与学生共处时的欢乐,历历如在眼前。
——REG WEAVER(美国国家教育协会主席)
这15封信,是乔纳森·考泽尔对一位新任教师深情的鼓励、温柔的指引。他谈起自己教育生命中那些神奇的孩子,谈起教育这一美好职业带来的快乐、挑战与丰厚回报,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ERIC CARLE(童书作家,著有《好饿的毛毛虫》等经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