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在“深州李氏”一族的研究中。祖无择《龙学文集》卷一五所载《文正李公魏国太夫人符氏墓志》一文至关重要。此《志》所述李氏族人中,李昉及其子宗讷、宗谔,宗谔之子昭述、昭遘及昭遘之子呆卿等皆为“闻人”,对李氏家族的兴盛各有贡献。但《志》中所述“故国子四门助教昭逸,今太子中舍、赐绯鱼袋昭迪,大理评事昭回,故大理评事、充宣化军使昭通,今大理评事昭逊,太常寺奉礼郎昭迈,太常寺太祝、刑部详覆宫昭述,三班借职昭运,太常寺奉礼郎昭遘,游士昭道,秘书省校书郎昭邈,太常寺奉礼郎昭适,二未仕昭选、昭逢”等等,不过明其子孙相继,代有其嗣,于所谓家族之“望”实在没有太大的关系。类似的情形,想必从事过家族研究的学者都会有同感。本书对“望族”阶层的考察,之所以要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成绩卓著、久负盛名的名公巨匠身上,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事实上,一个家族能否成为望族,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各代成员中,必有一个或几个能够在仕宦、学术或诗文创作方面出类拔萃,因而受到当代或后世的赞美和推举;倘非如此,则系“田野无知之民”,其子孙再多,谱系再详尽,都不值得去研究。
相对于“家谱”或“宗谱”的虚妄和琐屑,行状、碑铭、墓志等传记资料更为可信,因为这些文章绝大多数是当时人根据死者亲友提供的资料而撰写的,其中有关传主、墓主生平履历、仕宦业绩、文章著述及婚姻子嗣的记载非常准确。当然,碑志作者也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对传主生前的言行作出适当评价;一般来说,这些评价总要以褒扬为主。或许正因为如此,像司马光那样的名流大家才不肯轻易答应有关撰写墓铭的请求,他说:“光向日亦不白揆妄为人作碑铭,既而自咎曰:凡刊璟金石,自非声名足以服天下,文章足以传后世,虽强颜为之,后人必随而弃之,乌能流永久乎?彼孝子孝孙欲论撰其祖考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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