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松阴在《武教全书讲录》之《开讲主意》中在继承山鹿素行的名义下,把山鹿素行的思想总结为尊皇卫道,把山鹿素行对日本特殊性的主张,直接解释为对天皇的尊崇。实际上山鹿素行《武教小学》的宗旨是强调日本武士应该遵循和中国士人不同的风俗习惯,主要是指各种具体的行动规范的问题,而不是基本的道德原则的问题,所以其中讲述的主要是各种具体的注意事项。松阴则把《武教小学》的序中“学者为格物致知,而非为效异国之俗也”等议论,具体总结为两条:第一,中国贬抑外国,尊重自国,自称中国,看到这种情况,“悟尊我(内——原文小字注)贱外之理,知当尊我邦之中朝”。第二,“汉土尊先王,重宗庙社稷,见之,悟报本敬祖之理,知尊我自天七地五代代之圣帝。”①松阴反对所谓日本的俗儒模仿中国,自己却又模仿中国自称中朝和重视宗庙社稷的做法。显然,他谋求相对于中国的独立性,主要是为了确立对本国的信心。
类似上述学习中国却又反对崇拜中国的主张,松阴还发挥山鹿素行的议论而强调应当学习西洋的船炮之术,同时也不可以“羡夷狄陋俗,忘吾国体”。总之,要“存神州(指日本)之大体,采用万国之器械;讲究汉土圣贤之书,资我国忠孝之行。事之大小虽异,毕竟同为究理之学也。”②
那么松阴“究理”有何所得?他在《讲孟余话》中发挥《孟子》而论述日本国体道:“孟子论道可谓精密。请敷衍其详。道者天下公共之道,所谓同也。国体者一国之体,所谓独也。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五者天下同也。如皇朝君臣之义卓越于万国者,一国之独也。……然道者总名也,故云大小精粗皆是道。然则国体亦道也。然如一老先生所说,道者天地间有一理,其大原自天出,我与人无差,我国与他国无别云云,论皇国之君臣与汉土之君臣为同一,余所万万不服也。况孟子已明明乎论此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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