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王莽,刘秀或许只是一个业绩寻常的粮食经销商。
但有了王莽,一切都为之改变。因为王莽是个野心和表演欲都十分强烈的人,他的拙劣表演为刘秀提供了机会。
王莽对大汉朝首席执行官的地位并不满足,他是个上进心超强的人,志在进入董事会,成为不可一世的董事长。
而大汉朝的董事长,毋庸置疑,就是这个王朝的皇帝。
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王莽粉墨登场,用尽了浑身解数。
但事实证明,他是个极为蹩脚的演员。
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王莽三十八岁,经过之前一系列的摸爬滚打(因与本书内容无关,从略),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司马大将军的宝座。
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因为这个位子意味着,天下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大了,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要换成其他人,能混到这种地步,夫复何求?可王莽仍不满足。
老子要做就做天下第一!
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使得他略微翘起的小尾巴乖乖地耷拉下来。王莽一下子领悟到一个真理:
得意与失意比邻而居,稍不留意,就会走错门。
这件意外的事,就是汉成帝刘骜死了,死在绥和二年(公元前7年)。因为这个老兄宠幸赵飞燕、赵合德姐妹,荒淫无度,导致身体过早罢工,最终没能留下一男半女。
于是,大臣们只好千里迢迢请来定陶恭王的儿子刘欣嗣位,就是历史上的汉哀帝。
汉哀帝上台,王莽一下子懵了,好像被凉水浇头。
之所以会这样,是有原因的。
王莽大哥能坐上天下第二的位子,全靠一个人,就是汉成帝的老娘,汉元帝的老婆——王政君女士。这位大妈是王莽的姑姑,在提拔王莽的事情上,向来不遗余力,反正用自己的侄子总比用外人强。
于是,王莽一升再升,竟坐上了大司马大将军的位子。只要诸位想一想这个位子的几位前任,如卫青、霍光等,就知道这个位子实在是太抢手了。
但现在麻烦了,新皇帝刘欣是小宗入继大宗,跟王大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想发挥影响力也难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王莽能不能保住大司马大将军的位子,实在很难说。
最后,还是王大妈识大体,为了避免新旧外戚发生激烈碰撞,主动示意王莽辞职。
王大哥一百个不愿意,但无奈之下,只好“上疏乞骸骨”,就是申请退休。
事实证明,这只是他们姑侄玩弄的小手腕,目的是试探一下哀帝对王家班的态度。
王莽的辞职报告交上去以后,当即引发了朝野震动。
只要考察一下王家班在当时的权势,就不会为群臣的反应而感到惊诧。当时有一句话,说王家“家凡九侯,五大司马”,可见其声势显赫,不可一世。再加上前后数十年的经营,朝中几乎全是王家班的人马。这些人听说大佬要辞职,岂有不“群情激愤”的?
于是,哀帝很快领教了王莽的厉害,对于他的辞职报告,只能是两个字的态度——不许。最后竟然表示,如果王大哥不辅政,那我也不干了!
王莽只好“勉为其难”,继续担任天下第二的角色。
经过这次小试身手,王莽虽然保住了江湖老二的位子,但他的心里很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哀帝一定会进行更加强烈的反击。
汉哀帝虽然年纪小,人却不傻。
他深切地知道,如果不扳倒江湖老二,自己这个江湖老大的地位是不稳固的,随时有被逼宫的危险,因此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王莽发动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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