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46年《对确证的质疑》一文中,古德曼就表达了该思想的萌芽。他认为:毫无疑问,我们是通过把过去的模式投射到将来而进行预测的,但在过去所展现的那些模式中选择进行投射的模式时,我们使用的是一个实践标准。②但古德曼此时还没能具体地找出这样一个具体的实践标准。直到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古德曼才正式地提出了一个编纂学上的实践标准——牢靠性。
绿蓝悖论所蕴涵的哲学问题是新归纳之谜。在古德曼看来,新归纳之谜就是确证的定义问题,或者说有效投射的定义问题。在处理这一问题时,我们大脑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储备了一些知识或被接受了的陈述,在解决问题时完全可以使用这些储备信息。这样,我们处理确证或投射的定义问题时就有一个崭新的视角:如果我们从过去的证据、假说及其投射出发,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过去实际投射的基础上定义有效投射或可投射性。
何谓实际投射呢?古德曼认为,如果一个假说的一些事例被检验且被确定为真之后,且在余下的事例未被检验之前,该假说被接受,那么,该假说可以说成是被实际地投射。用古德曼的术语学就是,“只要一个假说在被检验时有一些未决事例、一些正面事例以及没有否定事例,那么,采纳该假说就构成了实际的投射。”③但是,这种实际的投射经常会冲突。投射绿假说和绿蓝假说而产生的绿蓝悖论就是明证。如何解决这种因投射冲突而产生的悖论呢?
古德曼认为这一问题很好解决,这就是“我们必须查阅这两个谓词过去的投射记录”④。显然,“绿”由于是一个更早的“老手”且有比“绿蓝”多得多的投射,它有更深远的影响。因此,我们可以说,谓词“绿”比谓词“绿蓝”牢靠得多。
牢靠性方案对绿蓝悖论技术层面的解决,即消除逻辑矛盾,是非常简明的。如果同时依据两个相竞争谓词进行投射会产生矛盾的结果,那么,我们只能选择依据其中较牢靠的那一个进行投射。如古德曼指出的,由于在日常语言使用记录中,“绿”比“绿蓝”牢靠,我们应该依据“绿”而不是“绿蓝”进行投射,这样,“绿蓝”就是不可投射的,从而不会得出矛盾的预测。
在古德曼那里,“被投射谓词的卓越牢靠性即使不是可投射性的必要标志,也是其充分性标志。”①那么怎样来比较谓词的牢靠性呢?古德曼认为,谓词的牢靠性只是谓词外延的牢靠性的省略说法,谓词的牢靠性来自语言的使用,我们应该从其语言之根中去寻找。从而,比较谓词牢靠性的主要标准就是检查它们过去的记录。但谓词的牢靠性并不完全取决于其被实际投射的频率,而主要在于其使用频率。乌尼安有类似的观点,他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语言的最基本的维度——它的起源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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