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空间的概念来定义城市,就是将其视为社会关系和社会流动汇集的场所。它们会聚在一起凝成了城市的气质与精神特征。电影试图捕捉的正是城市的这种内在气质,如小滓安二郎平静的长镜头之中的东京、伍迪艾伦犀利敏锐目光中的纽约、斯科西斯童年记忆中永远清晰惨烈的穷街陋巷、安东尼奥尼理性质询下的现代都市。电影呈现的往往是某一时间点上的城市空间。这个时间点赋予了城市空间此刻才有的意义。电影不仅记录同时影响现代都市所代表的社会与文化空间的转变。我们可以从影片的城市空间表达中窥见一个时代关于城市的想象。如前所述,城市电影的空间选择有很多,这里以地铁这个空间在城市电影中的呈现为例,探讨城市电影如何通过空间表达来完成对城市的想象。
地铁是现代城市的符号。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的地下空间的开阔与繁华比地上世界更能说明一个城市现代化的程度。它将人们从地上引入地下,从已知走向未知。地上的城市方位是明确的,人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奔的方向,知道到达目的地的路径。地铁的路径却是可以不必了解的,入口和出口就已经决定了一切。置身于那个地下世界中,你会发现自己好像在触摸城市的心脏。呼啸着驶向黑暗的列车,不变的速度与节奏仿佛就是它的律动。它宿命般地载着人群穿梭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牵着城市的肌体使它运转起来。地铁是我们走进城市、触摸城市、倾听城与人的故事的一条通道。流动的人群、循环的目的地、扑面而来的速度感、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斑驳、杂陈而又线条明朗的地铁空间就这样与生俱来地带着电影感。因此它成为电影讲述城与人的故事时青睐的叙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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