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东,万里晴空下,太阳炙烤着大地。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大地上零星地长出了几棵植物,在太阳的烘烤下奄奄一息。沙漠刮出阵阵干热的西南风,卷起滚滚尘浪,在光秃秃的平原上疾驰而过。地平线上没有山峦耸立,在酷热中几乎没有一棵树来提供荫凉。仅有两条河懒洋洋地流向南方,茫茫的荒原上留下两条棕色的带子,打破了这块土地的单调色彩。
水吸引了各种生物。河水溢出河床,形成了片片沼泽。鸟儿在沼泽上飞窜,鱼儿在浅水里游弋,荡起了层层涟漪。水还吸引来了人。他们就居住在沼泽边缘的简陋的土房子里。这里土壤湿润,人们就靠在土地上劳作来糊口,一边耕种着小片贫瘠的土地,一边在湿地上放牧着猪和牛。但总体上说来,这块平原仍在沉睡。
9000年前——这个数字是根据现代历法推算出来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大抵就是如此。它位于地中海以东900多公里的中东腹地,好像是一块难以复垦的荒漠。可是,到了公元前:3000年,一幅迥然不同的画卷在这里展开了。流域上下,繁华的城市星罗棋布,城市周围肥沃的农田像起伏的海浪一般绵延在曾经荒凉的平原上。成片的枣椰树在风中摇曳,向人们提供着果实和荫凉。高大的城墙环绕着城市,肃穆的庙宇耸立在街头和平原上。砖盖的宫殿大厦鳞次栉比,舒适的房屋充斥了大街小巷。宽阔的大道上,繁华的集市上,人们摩肩接踵。手工业作坊数以百计,生产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有普通的陶器,也有令人目眩的珠宝。在宗教节日里,虔诚的人流,像风一样穿过大街小巷,涌入各个神庙。
后来希腊人称这块土地为美索不达米亚,意思是“河间之地”。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人类历史上最具划时代意义的事件:文明的诞生。居住在沼泽边缘的石器时代的农夫的子孙,根系沼泽边缘,把他们家园的明显的劣势变成了随世界变化的巨大优势。他们被称为苏美尔人,他们的土地被称为苏美尔。
当苏美尔人崛起时,地球上多数人还过着游牧生活。在非洲的热带草原上,在欧洲的原始森林里,在澳大利亚,在南北美洲,人们三五成群地漫游着,或以狩猎为生,或采集野生植物的种子、根茎为食。他们以兽皮为衣,以洞穴或依山坡搭棚而居。他们仍然紧跟野生动物,进行季节性迁徙,日常活动仅仅是为了糊口。
不过,某些民族已经逾越了狩猎和采集时代。人类形成以后的成百上千年,一直过着这种原始的生活,最先打破这种原始生活模式的是中东的某些居民。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学会了驯化山羊和绵羊,培植了大麦、小麦等作物。这些人就是最早的农夫,现在他们停止了迁徙,开始了定居生活。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和东部的山区雨水充足,远在公元前8500年就有人在此建立了农业村落。农业技术迅速地传播。不久,他们发明了灌溉技术,这使他们在种庄稼时摆脱了对雨水的依赖。
第一批苏美尔城市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出现时,灌溉农业就已哺育了大规模的居民点。《圣经》中提到的城市杰里科,位于死海北端的沙漠之中,泉水滋润了这片土地,在公元前7000年前时就已繁华一时,发展成一个食盐交易中心。在距此地800公里的小亚,灌溉农业哺育了萨塔尔休于人。公元前6500年,在黑曜岩矿边出现一了。一个居民点。黑曜岩是一种黑色的火山熔岩凝成物,在制镜、制造珠宝和铸剑中极其重要。尽管杰里科和萨塔尔休于人口已达几千人,但由于他们的生活依靠单一的出口商品,缺少能使他们进一步发展的农业资源,他们的未来发展深受限制。
苏美尔人傍依两条大河,发展了真正的大规模的灌溉农业。他们引来了河水,主要是来自幼发拉底河的河水,开垦了大片的冲积沙漠,生产了丰富的产品。结果,收获的谷物远远超过了耕田农夫的日常生活的需要。剩余产品的出现使得苏美尔人有时间发明新技术和新生产方式。他们变成了一个善思考、爱发明的民族。依靠农夫养活的手工业者、商贩、祭司、书吏和大商人形成了,国家政权、有组织的宗教和新的社会秩序也已露端倪,这些都是公认的构成文明的要素。
不久,苏美尔人建立了城邦,进而发展为国家。苏美尔的诸王确立了公正的原则,建立了军队,组织了商业网。最重要的是,他们发明了最早的文字,这样上一代人就可以把他们的知识以永久的形式传给下一代人。苏美尔的书吏们开始记录国王的丰功伟绩,也就是说,他们开始有了有记载的历史,他们最早记下了史诗和对人生意义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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