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释不大适合艺术整体主义和本质主义者的口味,不过,仅仅是符号的意义可以随遇而安这一点就足以让许多形而上学的高谈阔论丧失活力,事实上,艺术的精神性意义的问题就是传统的语汇约定和我们如何运用这种约定的问题。没有“人品即画品”的预备知识,没有对笔墨和空白的欣赏习惯,我们无法从八大山人的瞪眼鱼、鸟中看出“桀骜的气节”;同样,没有“弗洛伊德热”作为信息背景,我们也不大可能理解达利作品的“性意识”。在什么都能成为艺术的现代,艺术判断的价值问题就更为突出,人们越来越明显地发现艺术在很大的程度上倒更像是一种“君子协定”,“有点像商讨体育规则和指定联络人员一样。人们也可以把它理解为相信有经验者的话,或者接受起主导作用的大多数人的意见,就好像一个新的建议得到了重视,并通过大多数人逐渐接近某种审美标准而渐渐得到贯彻并成为习俗一样。一部作品之所以是艺术品,并不是因它在博物馆得到展览,而是相反,一部作品之所以进入博物馆,是因为它被视为艺术作品。”(博格斯特:《艺术判断》)可以说,所有的艺术史都是这种“广泛的默契”和“判断协议”的结果。当我们谈论艺术的进步或堕落时,我们不要忘记,我们肯定是在执行一项判断协议,例如当我们将文艺复兴的技术系统作为一个标准参照时,我们就必然将“风格主义”视为一种艺术的堕落。那些希望艺术保持一种恒常的价值尺度的人们常常抱怨现代艺术是艺术的一种堕落、退步,他们宁愿相信现代艺术不过是人类艺术史长河中的一段不愉快的插曲,而不愿改变他们那固执的一元化的进步观。另一方面,那些痛恨一切传统的冒险家们的固执比起老式的一元论者一点也不逊色,在这种“舆论两极化”的场景中起作用的也正是“情境逻辑”。艺术意义的价值判断的属性,决定了关于艺术发展的循环进化的理论只能是一种神智游戏,今天,当人们将达。芬奇、格列柯、安格尔、凡·高、塞尚、康定斯基、毕加索、劳生柏、安迪·沃霍尔同时安放在“艺术大师”的位置上时,艺术是进化的含义就只能是:艺术是变化的,在这个意义上,艺术永远不会消失在哲学家的预言中。<br> 现代美术的意义也许并不在于它创造了各种日新月异、五花八门的风格样式,而在于它确立了人们在视觉感受能力和技术手段上的一种真正民主化的价值格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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