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影响下的《新潮》将“介绍西洋现代思潮”作为第一宗旨,并指出选择译介对象时“不消说应当先译最好的”。可是,傅斯年接着又说,“好不好本没一定,只是看他有用没有用。有用便好,没用便不好。”故此,翻译应当选取那些“对于中国人最有用的”。具体来说,便是:“(1)先译门径书。这都因为中国人对于各种学问很少知道门径,忽然有一部专门著作出现;没人看他,不若先翻门径书,作个引路的。(2)先译通论书。通论书籍容易普及;况且这样一部里包含的意思比精细特殊的著作,定然多的,读的人可以事半功倍。至于研究精细特殊的著作,固是学者当有的事,但是做这样事业的人,应当直接读外国文书,不能仅靠翻译。翻译只为普通的读者而设。(3)先译实证的书,不译空理的书。这是因为空理不能救济中国思想界。(4)先译和人生密切相关的书;关系越切,越要先译。(5)先译最近的书。因为后来的书,是修正前者而发;前人的好处,他包括了,前人的坏处,他改过了。我们只须求得最后最精的结果,所以要先译最近的书。(6)同类书中,先译最易发生效力的一种。(7)同类著作者中,先译第一流的一个人。(8)专就译文学一部分而论,也是如此;只译名家著作,不译第二流以下的著作。’这是胡适之先生在他的《建设的文学革命论》中的一条提议。”②《新青年》、《新潮》社团的翻译旨趣,与梁启超的文学翻译观有着内在的相通之处,实用性、功利主义是翻译最初的考虑基点。。传承《新青年》的文学研究会,将介绍和翻译世界文学作为社团的宗旨之一,以弱小民族国家文学作为自己翻译的不懈追求,侧重点与《新青年》一脉相承,都在“启蒙”。沈雁冰、郑振铎等文学研究会骨干成员反复申述文学翻译“经济性”、“系统性”之必要,并以此筹划社团成员的译介选择。鲁迅在致周作人的信中就曾屡屡提及。“雁冰令我做新犹太事,实无异请庆老爷讲化学,可谓不届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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