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我要找的那两个人,让他们赶快走;墙根那儿出来另外两个人,接他们的班。和我一块走的人中的一个让我上他家去取个手提包,包里装有他的工作服。他把工资输得精光,没脸见他老婆。我问他赢家是谁。<br> “布莱克。那个臭火夫赢个没完。不过天亮以前大伙儿会把他重新挤干的。”<br> 两点钟左右,我那晚的活儿干完了并要回家去睡觉,顺便路过赌场去看看结果如何。牌局正要散。自我半夜离开他们以后,他们就改打种马扑克了。布莱克那个火夫把每个人都清空了。我进去时他正在兑换筹码。柜上现钱还不太够,布莱克倒也不计较。在他面前,桌子上堆着一千六百来块钱,有钞票也有金币。有几个人在向他挑衅,想诱他打架,好把钱抢走。他不理,动手把钱收起来,对谁也不瞧一眼。他把钞票叠好,放在帽圈内侧,又把金币往工裤兜里装,接着把剩下的都扫到他那条红色的大围巾里去。<br> 自从这家伙来到我们车务段,我便对他产生了兴趣;他沉默寡言,跟谁也不友好。有一种人身体长成熟且定型了,脸却显得很嫩,在工人当中很常见,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脸上有一种沉着、讥刺以及嘲讽的表情——这也是在工人中常见的。他把钱都收好后,便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向门口走去,跟谁都没说声晚安。<br> “像猪一样没规矩,也像猪一样脏!”小个子巴内·谢伊冲着他后影嚷道。布莱克的背正好来到门口,他耸起一只肩膀,可是并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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