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还是健康着的,那么这样一家三口相扶相携的晒一晒太阳散散步,这该多么温馨啊。柳孜致回望了一下身后的影子,油然地,生出一丝感慨。
关于父亲的饮食,柳孜致大略知道一点。柳正强年轻时就好那杯中之物,每日晚间必要小酌,每到节假日则要开怀畅饮以尽兴,并且老柳有个坏习惯,就是每次喝酒都不思饭食,每到吃饭时,除了喝上几盅,吃上点菜,基本上不沾粒米。也难怪柳妻总唠叨说,老柳的病是喝酒喝出来的。
虽然母亲在言语上似乎对父亲很刻薄,但在生活上关爱有加。早春还是有些寒意的,虽然偶尔的一丝风让柳孜致感觉很是清爽,但母亲马上就会紧张地紧一紧父亲的衣领,连问冷不冷,然后一边嘀咕着可不要感冒了之类的话。这让柳孜致又生出一股悲凉的感动。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街口。
柳孜致扫了一眼“贺财中医门诊”,再看了看身后的城南医院。
那门面不大,虽然此刻大门关着,不清楚里面的纵深,但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平米,这气势根本不能跟城南医院的几层楼房相比;挂在门上的招牌不过是普通木版上了油漆后写的,而城南医院的招牌可是一个大大的灯箱,并且高高地放置在房顶上,紧跟大城市的潮流,就算是夜间,也是眩人眼目,远近都能看见。
正打量间,却听得“哗啦”一声,那卷闸门已打开,里面走出个穿高领羊毛衫的男子,先是四面地活动了一下头,再伸了个懒腰。这男子身材适中,动作还算匀称协调,就是那一副刚起床的模样让人看了不舒服。柳孜致在心里大略做了一下评估。这贺医生看来还算精神,人也健康,但这时才起床,朝气欠缺得厉害,衣着随意,生活看来不是很讲究……这跟名医似乎难以沾边吧。
思忖间,已到了诊所门前,母亲已开口招呼了一句:“贺医生?你是贺医生吧?”
嗯。那男子转过身来,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是贺医生,你们这是?”
脸形瘦削,鼻梁高挺,但面上的肉似乎有些松弛,面色有些苍白,似乎久未见阳光,下颌处好像还有些色素沉着,眼睛在说话时不很专注——以前应该是个帅小伙吧,现在么,一个标准的中年人——欠缺朝气与进取心——这是柳孜致初见贺财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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