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穿越——开罗到开普敦一<br>费利克斯·谢伊曾坦率地承认,他在踏上非洲土地之前对这块大陆一无所知,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尤尔特·格罗根这个人,1900年.格罗根为了向心爱的人求婚,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从开普敦徒步走到开罗的人。<br>谢伊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广告人,1923年,他与妻子波特一起做了一次环球旅行。非洲原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只是想来一次不一样的冒险”,谢伊夫妇在开罗下了船,两入搭乘火车、汽车以及河上的汽船.并徒步走了至少400英里,终于在135天后到达了开普敦。这是两人终生难忘的一次旅行,而且,他们很可能是重走尤尔特·格罗根那条浪漫之路的第一对美国夫妇。<br>谢伊接着又做成了一件别人以为不大可能的事:他恳请《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看看他自己送上门去的手稿——洋洋洒洒地写了有两万字——结果编辑们不只是决定刊登,而且留出了1925年2月的一期杂志专门刊登这篇文章。“你的叙述让普通读者对非洲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一位编辑在给谢伊的信中写道,“这是同样篇幅的其他文章未能做到的。”<br>今天看来,这篇文章依然生动鲜活,透过无拘无束的率真词句,读者在了解非洲的同时也了解了谢伊。他是一个热情洋溢、有时脾气有点急躁的人,喜欢拿自己开开玩笑;他处世精明,但遇到从没尝试过的新鲜事,也会表现出孩子一样的好奇。下面这个片段讲述了他在肯尼亚猎狮子的搞笑经历,那时正是东非黄金时代的尾声,野生动物聚集的热带大草原让他惊叹不已。<br>冒险必然意味着要面对危险;正因为危险,这种经历才格外刺激。但是在野外,危险的并不仅仅是狮子。下文处处流露着费利克斯和波特(“两个门外汉,有点愣头愣脑的冒险家”)相依相伴的感情,然而他们的幸福日子到20世纪30年代末便戛然而止。费利克斯·谢伊被送进了华盛顿临终关怀病院,医生无法确定他的病症:也许是昏睡病或“慢性脑炎”,或是在非洲染上的其他致命疾病。<br>第一次跟那位白人导猎东非的一类职业向导。——编注见面时,他问我们想要猎什么动物。“哦,我们想打狮子。”其实在说这<br>4:句话之前,我压根没考虑过我想要打什么。我这辈子从来没打过猎。<br>“行啊!要找狮子没问题。”他答道。我们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不负责任地给自己下了套,准备去打狮子。<br>早上7点,我们开着一辆美国产的小车从内罗毕出发,朝着大约75英里以外狮子经常出没的地方进发。<br>开出内罗毕才一英里,路况就变糟了,只有一条马车压出的烂泥小路从低矮茂盛的草丛中穿过。这天我们的车轮上一直绑着防滑链。一路上车子无数次陷进泥里。我们无数次下来推车。每到拐弯的地方,车子就会打滑。还有,我们的车胎被扎漏了三次。<br>这条路就是肯尼亚殖民地的交通干道。马萨伊人仍是所有非洲部落中最好战、最让人害怕的一个。他们以养牛为生。日常的食物主要是牛奶和牛血。他们认为干农活很丢人。他们也需要一点面粉之类的东西,那都是做交易换来的。<br>由于这些庞大的畜群里时常闹牛蜱和壁虱热,马萨伊地区的边界上设有一个检疫站,防止他们的牛以及牛传播的疾病进入肯尼亚。检疫站是一间架在支柱上的棚屋,猎狮子期间这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了。这样省掉了买帐篷带帐篷的麻烦。<br>要说世界各地的风景,我也算见识过不少,可是,当我们来到离检疫站五英里的凯东谷(Kedong Vauey)时,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的震撼。我知道在非洲能看见大型野生动物;来了以后也看过一些。在我的概念里(纯粹是书本上的概念),打猎就是到野地里去,四处找找,直到一只动物从地平线上冒出来;麻利地开一枪,剩下的就看运气如何了。现在,请想象一下,在我们车子周围几百码的范围内,有几千只动物,就是平常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那些,它们全都在这里平心静气地吃着草,想想这是怎样一幅场景吧。我们真是又惊又喜。<br>我们停下车来看风景,还跟两个赤身裸体的土著武士聊了聊,两人盛装打扮,正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赴约会。他们的发型是绒球的样子,头发抹上一种油腻的红泥巴之后编成了一根根小辫子。他们的身上用白色颜料画着怪异的螺旋花纹。两人都戴了鼻环和耳环。他们很威严很有礼貌也很好奇,对波特尤其感到好奇。<br>凯东谷由和缓起伏的大块平地构成,被围在低洼处的一片片草地直伸向山麓丘陵。间或有些嶙峋的巨石、小丘、岩脊突兀地伸出来,为猎物提供了遮蔽,也为猎人提供了有利地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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