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宝玉之二 青春萌动性幻奇 自古至今,同性相欢不因朝代变迁与经济及政治的强弱而自灭,也不因存在道德与社会压力而消失。相反,随着社会的文明与进步,同性恋也逐步为社会所相容与接纳。《红楼梦》一书,曹雪芹除了写儿女之情外,还着墨叙述同性之欢。在书中第七回,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一章里,曹雪芹开始对贾宝玉与秦钟这对双性恋有详细的描述。先介绍秦钟的家庭背景。秦钟是工部营缮郎秦业的儿子,其姐即金陵十二钗之一的秦可卿。曹雪芹笔下的秦钟:“较宝玉略瘦巧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秦钟与宝玉都是男儿身女儿貌,请看这对假鸳鸯相见时的心理状况:“那宝玉自一见秦钟人品,心中便如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杲意,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就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中,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接,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而此时,“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凡,更兼金冠绣服,娇婢侈童,秦钟心中亦自思道: ‘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溺爱他。可恨我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可知“贫寒”二字限人,亦世间之大不快事。’”日月探微至此,对这对假鸳鸯的一见倾心与惺惺相惜有所悟,也感受到宝玉与秦钟彼此的爱意滋长开始了,而且两个灵魂都痴痴地急盼寄托对方给予无限的爱、无限的情,并憧憬“小梦”给他俩带来柔情蜜意与另类温馨。正是: 相见倾心一瞬间,迟来宝贝好相牵,魄魂彼此悦心田。 蝶影花丛轻起舞,蜂姿檐下觅窝眠,鸳鸯有假也缠绵。 哈哈,一见钟情心兴荡,双睛对视语生香。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这对假鸳鸯即时亲密无间。为了可在日后有更多的相见,秦钟首先提议读书应有一两知己作伴更能进益。秦钟此话一出,正中宝玉心事。在书中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写宝玉上学前,来到贾政书房请安,请看原文:忽见宝玉进来请安,回说上学里去,贾政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说,你竟顽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呵呵,连老父都深知宝贝读书是假,想玩些新花样是真。难怪曹雪芹掷下:“不因俊俏难为友,正为风流始读书。”轻轻一句话,剥开了他俩一层皮,点中他俩的死穴。“自此以后,他二人同来同住,同坐同起,愈加亲密。又兼贾母爱惜,也时常的留下秦钟,住上三天五日,与自己的重孙一般疼爱。”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为宝玉与秦钟提供了相欢作乐的客观条件,而青春萌动才是他俩对性幻奇的直接诱因。其时,宝玉、秦钟正处在青少年的青春发育期,心里只图性能给他们带来快感与遣情。至于道德的约束、伦理的常规、感情的真谛,他们是视而不见的。他们读儒书,背儒意,直接暴露了其虚伪的嘴脸,把人性的弱点表现得淋漓尽致。曹雪芹在书中第九回,有一段文字描述贾宝玉的劣根性。请看:宝玉终是不守分之人,一味随心所欲,因此又发了癖性,又特向秦钟悄说道:“咱们两个人一样的年纪,况又是同窗,以后不必论叔侄,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呵呵,叔侄相恋怕遭人不齿,难道朋友弟兄相欢就有人称颂?哈哈,笑你痴,笑你呆,笑你一世不清白!正是: 语巧言花心事歪,叔侄秘戏被人猜,风流双恋上瑶台。 往日读书谁最怕?今时淫荡笑声开,为何寻乐惹家灾? 毫无疑问,宝玉和秦钟上学堂读书只是掩人耳目,他俩真正的目的是能够朝夕相处,来开启他俩彼此心中的另类温馨。而天生情性体贴、话语绵缠的宝玉,对秦钟又是赔身下气,服侍周到。他的心摇目荡、勾魂摄魄、娇姿献媚的种种所为,难免在学堂上引起同窗的闲言碎语。时有薛蟠也来假读书,还有不知哪家不肖子弟“香怜”、“玉爱”。他们一伙都喜欢干那些“雅事”,以致争风醋意大闹学堂。可以说,玩世不恭、性放纵才是造成宝玉、秦钟、薛蟠以及“香怜”、“玉爱”等人的人格沉沦,灵魂失落,思维扭曲。正是基于此,使他们一伙色胆不断膨胀,他们所作所为与纯粹的同性恋不可相提并论。因他们同性滥交,对异性又掠夺肆淫。在书中第九回,曹雪芹虽然只用“龙阳之兴,挤眉弄眼,八目相勾,设言托意,咏桑寓柳,遥以心照”等含蓄且优雅的形容词来描写这帮假鸳鸯、真贱男横欲踪迹与魂上九霄的快意,但可见曹雪芹掠词夺句之妙,“掩情”忌讳之绝,思路技巧之精。其狡猾之笔,试问谁人可及?正是: 大笔轻轻掩孽情,书中深锁触晴惊,托辞喻意句狡精。 宝玉秦钟缠与恋,香怜玉爱也相倾,薛蟠色胆更狰狞。 宝玉秦钟这对假鸳鸯去到哪里就淫到哪里,在书中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曹雪芹有一段文字披露秦钟掠夺小尼智能的描述:谁想秦钟趁黑无人,来寻智能。刚至后面房中,只见智能独在房中洗茶碗,秦钟跑来便搂着亲嘴。智能急的跺脚说:“这算什么!再这么我就叫唤。”秦钟求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智能道:“你想怎样?除非等我出了这牢坑,离了这些人,才依你。”秦钟道:“这也容易,只是远水救不得近渴。”说着,一口吹了灯,满屋漆黑,将智能抱到炕上,就云雨起来。 那智能百般的挣挫不起,又不好叫,少不得依他了。呵呵,秦钟始终不愧为“情种”,连庵庙小尼也不放过。秦钟孽情不断叠积,地下鬼判也渐渐向他招手。日月探微至此,想起《金瓶梅》一书开卷之篇那首警世之诗曰:“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果然,由于秦钟淫荡过度,加之郊外受凉伤风,回家一病不起。“谁知近日水月庵的智能私游进城,找至秦钟家下看秦钟,不意被父秦业知觉,将智能逐出,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的老病发作,三五日光景呜呼死了。”秦钟见气死老父,悔之已晚。真是淫祸生灾命也丢,不多时曰他也命归黄泉,跟父秦业、姐秦可卿再次骨肉团聚。 正是: 过度肆淫惹病袭,骑龙凰戏气声赳,孽情积聚鬼来究。 取乐悦心无限意,悲哀落魄臭名留,久缠风月命先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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